&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笑得花兒燦爛,“我不與你踏歌,你還要與慕容優勾搭?”
&nbsp&nbsp&nbsp&nbsp蕭琰瞪她,“什麼勾搭?隻是踏歌,踏歌!”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一臉“信你,才怪”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蕭琰覺得為了慕容優好,這事必須解釋清楚,“我真沒勾搭她。”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哼她一聲,心裡暗笑,她可沒以為蕭琰真對慕容優有意了,但姿態卻是要做的,就讓蕭琰以為她是出於嫉妒——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她昨晚與蕭琰親密踏歌,一是強勢的宣告“蕭琰是她的人”;其二,就是有意的將蕭琰置於風口浪尖。
&nbsp&nbsp&nbsp&nbsp她沉了下眸子,對蕭琰道:“你跟我走近了,可能會有人暗殺你,你怕麼?”
&nbsp&nbsp&nbsp&nbsp蕭琰隻擔心感情上和她糾纏不清,其他的卻是不懼,若能為李毓禎分擔危險,她倒是樂意的,搖頭道:“不怕。”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立即笑道:“如此,我便陪你去安福門。”
&nbsp&nbsp&nbsp&nbsp蕭琰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到三人同行出府門時,她忽地味過回來,她本來是不樂意李毓禎同去的,怎麼就成了她不怕處於風口浪尖,所以李毓禎陪她了?——李昭華真個狡猾。蕭琰氣惱的瞪了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回她一個無辜純良的眼神,蕭琰隻覺心塞。
&nbsp&nbsp&nbsp&nbsp今晚是正月十六,元宵觀燈的第二晚,大街上仍然熱鬨無比,車馬如龍。過了朱雀門往西,折北入西直大街,人流更多,到了皇城西的安福門廣場,舉目望去,燈火下,儘是人頭,數不清有多少人。
&nbsp&nbsp&nbsp&nbsp一行人下馬入廣場,李翊浵仍然坐在肩輿上,蕭琰和李毓禎步行在肩輿旁邊。
&nbsp&nbsp&nbsp&nbsp蕭琰對於引來人暗殺頗有些躍躍欲試,存了心要引人注目,便沒有戴麵具,與李毓禎並肩而行,直如一對明珠璧人,所過之處,無不惹人呆目。若非侍衛前後左右簇擁,目光威逼懾人,怕是要引得人圍觀,擁擠難於前行了。
&nbsp&nbsp&nbsp&nbsp暗殺當然不可能在今晚上發生,但她進入廣場,便察覺到有隱晦的視線掃過來。她的神識敏銳,目光跟著掃視過去,那些視線與她一觸即分。卻有一道目光與她正正對視,帶著審視的意味。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個身著圓領缺胯袍、腰佩橫刀的青年,年約二十五六,體魄魁偉,氣宇軒昂,容貌頗英俊,眉濃,目銳,卻泛著陰寒之氣。
&nbsp&nbsp&nbsp&nbsp他抬手向李毓禎遙遙行了一禮,抬步似乎想過來,卻被李毓禎涼薄的目光止住。
&nbsp&nbsp&nbsp&nbsp他淩厲的看了蕭琰一眼,眼中陰寒之氣更甚,蕭琰覺得仿佛寒涼的刀光刮過。
&nbsp&nbsp&nbsp&nbsp見那青年轉身而去,她側頭低聲問李毓禎:“此人是誰?”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涼淡聲音道:“安南都護、醴陵縣侯薛惠明的嫡次子薛沉,現任刑部緝捕司右司郎中。”
&nbsp&nbsp&nbsp&nbsp薛惠明原是安東大都護,因李毓禎在安東都護府踐習遇刺而受牽連,遷調安南都護,從正三品的大都護遷任從三品的都護,而且安南都護府所轄疆域不及安東大都護府,這當然是降職了。薛沉既然是薛惠明之子,那應該也是非太子係的,蕭琰便傳音問道:【刑部緝捕司是齊王的勢力?】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道:【緝捕司兩位郎中,左司郎中紀光,寒門進士出身,是父親拔擢的人。】
&nbsp&nbsp&nbsp&nbsp意思是,隻有薛沉的右司是齊王派係。
&nbsp&nbsp&nbsp&nbsp蕭琰心想,不到三十就是從五品上的刑部郎中,這個薛沉絕對是年輕有為——比起可以靠軍功上升的武官,文官要升到五品以上的中級官員,那是很難的,大多數都是四十以上的年紀,尤其是掌實權的職官。
&nbsp&nbsp&nbsp&nbsp蕭琰回想起薛沉臨去時看她的那一眼,陰寒又帶著恨意,莫名覺得那是嫉恨,以薛沉的出身,乙姓世家河東薛氏嫡支嫡房的嫡子,若沒有婚娶,年輕英俊,又有才能,也是有可能成為後君人選的——世宗、昭宗的後君就是乙姓世家的嫡子——沒準薛沉就有入宮的心思。雖然河東薛氏是親齊王的派係,但薛沉若成為李毓禎的婚娶人選,薛氏改換門庭也不是不可能——李毓禎被封秦國公主,就意味著聖人不可能改立齊王為太子,薛氏效忠未來女帝,當然比跟著齊王一條道走到黑有利。
&nbsp&nbsp&nbsp&nbsp蕭琰這般忖思,便問李毓禎:【那個薛沉,是不是對你有意?】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低笑一聲,促狹道:“你感情上不是挺遲鈍的?難得精明一回。”
&nbsp&nbsp&nbsp&nbsp蕭琰低哼一聲,“他那目光太明顯了。”恨不得用刀子戳了她,她若還察覺不出來,那就真是遲鈍了。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嗤一聲,道:“此人野心甚大,不會甘於後宮。?”若入後宮,隻能任文學之類的清閒官職,但凡有野心的男人,都不願為女帝的後卿,薛沉便是其中的一員。但這個男人,又確實傾慕於她,作出這等嫉妒姿態,一是出於男人得不到也不願他人得到的嫉妒心理,更多的卻是做樣子——給薛氏看,也是給她看。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心中冷嗤,薛氏若真要投誠,不必動腦筋在她的“後宮”上。她的後宮,可不是拿來給世家作承諾的。
&nbsp&nbsp&nbsp&nbsp她用了高宗的話說:“真正強大的帝王,不需要廣納後宮,靠‘賣身’來平衡朝中勢力,鞏固帝王的權力;廣納後宮,唯有二因:子嗣,好色。我不需要太多子嗣,論美色,”她很涼薄的道,“某人還差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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