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心想:用衣袖遮臉會不會太古怪?
清川郡主將自己的袖子縮了縮,很真誠的建議道:“要不你一會裝受傷,我抱你下山?”
蕭琰:……那她還不如露臉呢!――要是這樣窩囊的回營,那她以後還怎麼樹立威信啊?
她堅決的搖頭,“不了。”想了想,有了主意,“要不我臉上抹些血?嗯,身上也要弄一點。”就像受了傷的樣子。
她覺得這主意好,遺憾的看了清川郡主一眼――郡主怎麼就沒受個外傷呢?
清川郡主嘴角抽了下:……你這遺憾我沒流血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蕭琰唉一聲,解了左手腕的皮護,挽起衣服袖口,伸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伸出去道:“郡主你給我一劍,記得劃深點。”淺了血不夠。
清川郡主想戳她一劍。心裡湧起一股氣怒,“你不遮臉又怎的了?!還要用自傷的方式?!”
蕭琰道:“長者命,不可違。”雖然麵具是父親給的,但這也是母親的意思,在沒有得到母親允許前,蕭琰並不願意在很多人前顯露自己的容貌。
但看樣子清川郡主是不肯給她一劍了,她拔刀準備自己來。
唉,還沒自己砍過自己呢!
遇見這位郡主準沒好事――不是被她傷,就是被自己傷!
蕭琰心裡唉聲歎著,拔刀卻沒拔動,清川郡主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那雙薄冰質的眼眸裡似乎有兩簇火焰,將冰融化又灼人。
“蕭悅之!”清川郡主聲音裡含著怒意,“你敢自傷,我就將你打暈扛回靜南軍大營去!”
蕭琰:……她就割一下手臂而已,用得著這麼威脅她嗎?
清川郡主目光冷森,很想敲暈這人帶走。
蕭琰覺得在露一下臉和被打暈扛回營之間,還是選前者為好,母親知道了應該不會怪她的。
她鬆了握刀的手。
清川郡主收回手,又瞪了她一眼。
蕭琰無辜的看她,她割自己的手又還是放她的血,用得著這麼瞪她麼?心裡咕嚨著,放下左腕衣袖,又重新戴上皮護。
便聽一聲“阿禎!”
一道人影如風般卷過來。
“禎”字音落時人已到近前。
晉王先是緊張的檢視清川郡主上下,見她身上沒有血跡,鬆了口氣,問:“阿禎你還好吧?”
清川郡主按胸疾咳幾聲,逼出一口瘀血吐在地上,身子晃了晃,一手按在蕭琰肩上,聲音有些虛弱道:“受了點內傷。”黃金黎明ii
蕭琰無語:你這個樣子表現得像是受了“點”內傷麼?分明是重傷啊!
晉王立即一臉悲痛神色,看著清川郡主那眼神,仿佛她即將命不久矣!
蕭琰心裡翻了個白眼,抬舉向晉王行禮,“蕭琰見過晉王。”
“噢,哈哈,十七你很不錯。”晉王哈哈笑起來,伸手便想拍蕭琰肩膀,在清川郡主涼薄的眼神下又嗬嗬一笑,手在空中揮了一下,收了回去。
就這兩句話功夫,後麵的人也到了。
蕭琰認出其中一位正是與紅衣蕃僧激戰的藍袍黑冠中年人,另外三人的外貌看起來也都四十多歲,神光內斂,與藍袍男子並行的是一位褐袍高冠的男子,另外兩人都身著紫袍,衣襟上繡著金線麒麟,應該是軍中的兩位武騎上將軍。
那四人上前先向清川郡主行禮,問安。
清川郡主掏出白帕拭了唇邊的血漬,道:“這次多虧了蕭十七,不然某將身陷險境,更不提置敵於死地了。”
晉王“咦”一聲。其他四人也有吃驚之色,目光都看向蕭琰,心中頓時生起驚豔之感,更驚詫的是這少年竟然已經是登極境初期了?!
蕭琰先向兩位武騎上將軍行了軍禮,“第十一營第一團校尉蕭琰見過上將軍。”
兩位上將軍嗬嗬道:“不錯,好兒郎。”果然是大世家,每一輩都有英才!
蕭琰跟著向另兩人行禮,“蕭琰見過兩位前輩。”
那藍袍人哈哈笑起來,“我是你潯叔祖。”指著身邊的褐袍高冠男子道,“這是你簡叔祖。”
蕭琰心中恍然,原來是族裡的洞真境宗師,想來應該是派去護衛清川郡主的。
她又行禮恭敬的叫道:“潯叔祖,簡叔祖。”
蕭潯和蕭簡都含笑點頭,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歡喜欣慰。
蕭潯柔和的道:“你做得很好。你父親知道,定然很高興。”
蕭琰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頭盔,心裡想,父親高不高興是其次,重要的是給她記功啊!
這邊晉王問道:“那蕃僧如何了?”
清川郡主指了指雪地,“或許在下麵還有口氣?”
晉王哈哈一笑,倏地騰身而起,雙掌啪啪交替向下,每一掌落下,雪地上都出現一個巨大的手印,將一大片雪地拍的塌陷下去。蕭潯四人互視一眼,也都騰身而起,瞬間掌影拳影不絕。蕭琰站在黃褐石上突然覺得高了許多,因為周遭的雪地已經塌實了兩尺下去。
就算那蕃僧有一百個好運氣逃到山下,這會兒也得死絕了。
她之前還以為清川郡主不會認為那蕃僧能僥幸逃到山下,如今看來,這位郡主哪是不認為,這是讓彆人出手啊――嗯,她現在正裝著重傷呢!
蕭琰心裡又翻一個白眼,覺得這位郡主真是夠奸詐的。
但不可否認,這行事也夠謹慎周密的。
作者有話要說:有蟲請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