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漢字漢語太難了;順勢與逆勢(2 / 2)

此情此景讓周長風隻覺得胸膛挨了一拳,心口受了重重一擊,受此刺激,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仿佛一瞬間轉換到剛剛結束越野跑的狀態。

他渾身上下的鮮血近乎沸騰,動脈與靜脈中流淌著的液體好像被替換為了熾熱的鋼水;雙眼也變得犀利起來,目光在刹那間由溫和的欣賞轉變得極具侵略性,如同看到了落單小羊羔的狼。

“先生……”

周長風摟著夏筱詩的腰肢,用左手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這個稱呼太正式了,換個親昵些的,嗯哼?”

倍感羞赧的後者格外的扭捏,躊躇了好幾秒才說出口,“夫…夫君……”

穿婚服麻煩,脫起來倒是容易。

當然了,不脫也不是不行,全看喜好與興致。

雖然本意是提振精神,從而堅持守歲到子時,但結果卻事與願違——在那之後,筋疲力儘的夏筱詩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即使外麵充斥著劈裡啪啦的煙花爆竹聲都沒能阻止她入眠。

翌日便是大年初一,按習俗來說肯定得串門。

然而鑒於無親戚家可串,周長風與夏筱詩一合計,乾脆就去夏家吧。

夏父夏母自然是歡迎他倆到來的,高零露與夏筱詩去東廂房整理食材準備午飯,而夏炳和周長風則在正屋閒談。

“朝廷大抵要有所動作了。”夏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恐怕就是今年。”

結合近來的一係列消息,稍微有點時政敏感性的人都能猜個七七八八,更毋論官員了。

周長風微微點頭,含糊其辭道:“可能吧。不過,我部之後要因地製宜的演練。”

聞言,夏炳沉默了許久,過了好一會才沉聲道:“職責所在,該去還是得去,留意自身安危便是。”

“一定。”

“既然談妥了,泰西列國選擇退讓,平定東瀛之地就可放心大膽了。日後,進可攻退可守,不論天下爭端如何,至少國朝能立於不敗之地。”

西北邊有千裡爛地為阻礙,東邊有日本列島為屏障,隻要戰火不波及本土,擊敗大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六、七億人口可以慢慢磨到天荒地老。

周長風捏著下巴思索了幾秒,回道:“目前來看戰爭不可避免,朝廷現在的布局總體來說還是趨向於穩妥的,逐年備戰的同時對外取得戰略要地,之後就可以將主要精力對準精華地帶,這叫‘抓主要矛盾’。”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不過最後該怎麼收場,這就不好說了,畢竟對方也不可能拱手相讓,要麼一方取得決定性優勢、要麼拚得筋疲力儘,這才可能和談。”

“是了,”夏炳歎了口氣,“如何體麵的了結戰爭是最為棘手的,弄不好就得鏖戰至頭破血流。”

二人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速流逝。

與此同時,在東廂房,正在切菜備餐的高零露與夏筱詩也在一問一答。

“這兩日相處的如何?”

“挺…挺好的。”

“許多事情隻有一起過日子了才會顯露,伱倆這不過短短兩日……且看吧。”高零露嫻熟地切著土豆,菜刀與案板相碰發出“哢哢哢”的聲響,“給你提個醒,今後若是有了分歧,要耐心包容,實在不滿的話,也彆憋在心裡,他不是挺開明麼?大膽些說。”

“我記著了。”

“知道就好,還有,你倆都不小了,孩子的事千萬要上心,這可由不得你隨性而為,平日裡多留意。”

被母親當麵說這種事,夏筱詩不由自主地臉紅了,也不知道該咋回話,隻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就這樣,等到午時的時候,飯菜終於準備好了。

夏筱詩前來招呼他倆前去吃飯的時候,二人立刻終止了閒談,神情也不約而同地變為了平常。

雖然理論上算是兩家人,可四人卻完全如同一家人一樣融洽。

縱然今年相較以往要糟糕不少,但總體上還算安逸,大江南北的歡慶遠大於哀傷。

紫禁城中,正旦大宴正在進行中,與宴者觥籌交錯,不亦樂乎。

但皇帝一家子並未參與,他們正在乾清宮中用午膳。

這頓午膳的豐盛程度遠遠比不了昨晚的年夜飯,而且也並未分桌,四人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眼下持反對意見的人不在少數,這是不小的阻力,可公贖田畝的益處甚多。父皇,我覺著執行的力度必須堅持不變。”

“不妥。”皇帝伸筷夾了一顆炒青菜,“饒是如此,在當今這關頭大行此道依舊顯得過火,何況其占用的開支明顯過多了。”

“可戰端一開,軍費猝然攀升,一切發展建設都要讓步,如此又得拖延到不知道何時了。”朱立鍥拋出了自己的顧慮,“此外,這事蘊含的利益正是不少人覬覦已久的,順帶還可壓製一二……”

動輒幾千萬、上億圓的巨額資金用於公贖田畝,這鍋湯的油水之多可不是一星半點,可以說濃稠到用棉簽伸進去沾一點就能滿嘴油膩。

此外,在壓製地方勢力的同時,偏左的派係則會因訴求達成而放緩勢頭。

皇帝笑而不語,少頃,他才隨意道:“寧祐你如何看?”

有些走神的朱泠婧眨了眨眼,迅速在腦海中組織好了措辭,開口道:“我想,不論是以前也好,或者開戰以後也罷,都可推行公贖田畝,但眼下正值戰備…不合時宜。”

“我知道你在作何想,”雖然被當麵反對,但朱立鍥並不惱怒,隻是很平靜地反問道:“純粹增發戰爭債券來充抵耗費麼?借戰爭之大義來壓過反對聲?同樣是存在風險,你這般的構想一旦失誤,其後果顯而易見的慘痛。”

“的確。”朱泠婧不否認他的話,“但這是在順應時勢的前提下最好的舉措了,皇兄,憲政會的動作是在逆勢而為。”

眼看著就要打仗了,不專注於備戰,還琢磨搞地主,各方人心很容易就散了。

等仗打起來了再設法搞他們,相對而言會容易一些,但不可否認這存在更大的不確定因素,因為敗仗極易放大內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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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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