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的家,就是東溪村的私塾,才到門口就聽見裡麵有背書的聲音。
大門沒關,院子裡的場景一覽無餘,除了一群背書的小孩,大樹下坐著一個秀才打扮的白麵書生,正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戴一頂抹眉梁頭巾,穿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腰係一條茶褐鑾帶,下麵絲鞋淨襪,生得眉清目秀。
林衝在門外高聲道:“吳學究在家麼?”
白麵書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林衝,神色逐漸凝重,起身道:“在下吳用,見過林頭領。”
林衝愕然,“你認識我?”
“有幸在城牆上,見過頭領尊容。”
林衝啞然失笑,原來是從通緝令上看的,那玩意確實貼滿了濟州府的城牆。
林衝把馬拴住,笑著說道:“久聞教授大名,冒昧來訪,還請贖罪。”
“頭領何必客氣。”吳用雖然不知道林衝為什麼來找他,但是他本身就是個不甘心平庸的,心底不驚反喜。
“找個地方,小酌幾杯?”
吳用笑道:“頭領等我一下。”
他走到院子裡,給幾個讀書的幼童分了些糖塊,囑咐他們自己讀書,孩子們圍著他笑應了,吳用這才出來。
“鄉野小地,沒有待客的地方,頭領若是不嫌棄,就去隔壁石碣村吃魚怎麼樣?”
“莫非要去找阮氏三雄?”
“頭領知道阮氏三雄?”
“實不相瞞,已經坐了我梁山的交椅了。”
吳用頓時明白過來,林衝是來招攬自己的,他心中不禁有些自得。
林衝這等英雄人物,剛剛打破了州府,也知道我吳用的大名。
想到這裡,他心中有數,直接說道:“既然頭領和阮家三兄弟交好,便不是外人,那咱們去晁天王莊上吃酒如何!”
“請教授帶路。”
晁蓋家大業大,又沒有犯事,是肯定不會上山的,但是結交一下也有好處,畢竟是鄰居。
兩個人極有默契,在路上隻是談論一些閒話,正事一句也不提。
晁蓋的莊子很大,莊客也多,他為人四海,交遊廣泛,又不吝惜錢財,所以家中常常客滿。
吳用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到了莊上都不用通報,直接帶著林衝走了進去。
晁蓋聽說吳用帶了人來,興衝衝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林衝。
“這位...莫非是?”
“梁山林衝,見過晁天王。”
“哎呀!真是林教頭,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不過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在黃泥崗上野外酒樓,好像有過一麵之緣。”林衝說道。
吳用心底暗暗一驚,那時候他們都喬裝打扮過,沒想到林衝還記得這麼清楚,畢竟兩邊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
他隻當林衝記憶超群,其實是林衝早就盯上他們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晁蓋和吳用都笑了起來,“那時候有眼不識泰山,我們幾個正要去做些小買賣,後來聽說那天林教頭劫了蔡京的生辰綱,替天行道,真叫人佩服!”
林衝也不點破,笑著說道:“狗官的不義之財,正該劫來替天行道!”
“說得好,來人呐,宰一隻羊,再殺隻雞來,我與林教頭和吳學究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