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活就乾活,反正我要跟你們去!”
“行。”簫瀾點頭,把看見牛車就苦了臉的小公子拉了上去。
等路過尚未完工的蕭家,蔫巴的岑珠探出了頭,“我們的房子什麼時候建好呀?”
老村長拉著長繩抽了一下牛屁股趕路,聞言道,“快了,再等個五六天就能住。”
岑珠驚訝,“五六天?”
“不是還沒建好嗎?”
簫瀾一看就知道岑珠腦瓜子裡在想什麼,“你以為是什麼大宅子?”
岑珠驚愕,“可那麼小,怎麼住呢!”
簫瀾眯起眼睛,“你不樂意就彆住。”
簫瀾雖節儉,可也不會虧待了自己,花了大部分錢在屋子上。
房子不小,三間屋子,成三合狀,主屋最大,設了左中右三房,中間是堂屋,左右兩房都是住人的。一間旁屋放雜物,另一間是廚房,旁邊還設了澡房,澡房不遠就是茅廁。中央的院子很大,底下還挖了一個小地窖。
這樣的屋子,住兩個人簡直是綽綽有餘。
岑珠抱住她的手臂,“不要,我就跟著你。”
金叔聽兩人的鬥嘴,忍不住笑了笑,“這還小呢,金叔還沒住過這樣大的房子呢。”
岑珠連忙搖頭,“不小不小,我胡說的。”
“所以,”簫瀾屈指敲他的腦袋,“快學做飯。”
岑珠:“……”
他癟了癟嘴,頗為幽怨。
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路邊的田地上,頗為好奇地看來看去,“這是什麼?”
金叔笑眯眯地回答他,“稻子,再過段時間就能收割了。”
“那又是什麼?”
“玉米,待會找幾個嫩的回來煮給你吃。”
“那這呢?”
“豆子,咱們就是去收豆子的。”
岑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隻覺得這些作物又亂又多,自己一個也分不清。
一路上,還能碰見村子裡的人,熱情地對幾人打招呼,岑珠一個也不認識,又怕生,忍不住躲在簫瀾胳膊後麵,企圖擋住自己的臉。
不久,一行人總算到了地方,周圍都是田地,不遠處又是一座山,在幾人麵前,但見一片不算大的三分薄地,上麵種滿了豆子,豆株已經有些枯黃,豆莢硬而脆,能從縫隙中看到薑黃色的豆子。
岑珠下了車,好奇地蹲在旁邊瞅了瞅,“原來豆子長這樣。”
他還以為是掛在樹上的呢。
簫瀾把草編的帽子扣他腦袋上,隨後便和金叔拿著鐮刀收割豆秸,一刀下去,豆秸斬斷,整整齊齊地壘在一旁。
岑珠也不得閒,簫瀾給他丟了一個竹筐,讓他撿掉在地上的豆子,好壞分開放。
岑珠不解,“我怎麼知道哪些是好哪些是壞的呢?”
簫瀾道,“咬一口。”
岑珠睜大眼睛,“真的?!”
簫瀾煞有介事地點頭,親手剝了一顆豆子給他,“嘗嘗。”
岑珠猶豫地放進嘴裡,咬了咬,“咬不動呀。”
“咬不動是不是壞了?”
簫瀾忍俊不禁,“笨死你算了。”
金叔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小岑快吐出來。”
“簫瀾逗你呢。”
聞言,岑珠吐出口中的豆子,羞惱道,“壞簫瀾!”
簫瀾輕笑一聲,轉身割豆秸去。金叔忍住笑,又教岑珠怎麼辨彆好豆子和壞豆子,見他始終有點迷惑的模樣,放棄了,“不用理了,回去金叔再分出來!”
岑珠“哦”了一聲,認真撿豆子。他腦袋上還戴著寬大的草帽,蹲在地上小小一隻,像是從地裡冒出來的小蘑菇。
簫瀾動作很快,很快就割完了一壟豆秸,沒有停歇,又轉到另一壟去。岑珠撿著撿著就分了心,跑到壘得高高的豆秸旁,打開了一個豆莢,高聲驚呼,“簫瀾快看!這個豆子好多呀!”
遠遠的,簫瀾直起身,緊接著,一個豆子準確地扔在了他的腦袋上,“認真點。”
岑珠本就撿倦了,哪兒還會認真撿,他不聽簫瀾的話,跑到樹下庇蔭,又折了草根喂牛吃,牛向他移動幾步,他頓時嚇得丟了草跑到簫瀾身旁,撲騰著爬她身上。
簫瀾隻覺得他像個三歲小孩,鬨騰得煩人,“不乾活今晚沒飯吃。”
岑珠鼓了鼓嘴,乖乖回去撿豆子了。
不多時,卻聽到一陣彆的動靜,自地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恩人!”
岑珠聞聲望去,逆著明亮刺眼的陽光,看到一個身穿布衣,背被籮筐的男子,男子正停留在田前,高興地和老村長和簫瀾搭話,正是元樹。
“……”他不自覺停下了撿豆子的動作,觀察著幾人。
元樹身後還跟了一個女人,背後同樣背了一個背簍,麵容黢黑,皺紋深刻,跛著腳走得一瘸一拐,模樣看上去像是元樹的娘。
她大概不善言辭,朝著老村長和簫瀾點點頭,目光掃過隔著一段距離撿豆子的岑珠,卻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