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不會吵架吧？”關上門，唐枉瑤不放心地問道。
“應該不能，就紫君末那個妻奴，想吵都吵不起來。走吧走吧，有什麼矛盾一會兒就過去了。”
夜未央點頭，三人快步離開。
等人全部離開，紫君末看向凝雪瑾。
“阿瑾，我需要那十三分之一的靈魂。”
“我也需要那十三分之一的靈魂。”
凝雪瑾之所以一直沒見他，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和紫君末開口要這雕像。
“為什麼？”他知道她需要，不然她不會在他如此暗示之下還不肯答應。
“我需要研究毀滅之力。”凝雪瑾說出實話。
“我也需要研究毀滅之力。”紫君末走到她麵前，“阿瑾，我是下一任的深淵之主，你應該能理解我有多需要它。”
凝雪瑾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動搖。“我理解，但我不能給你。”
“為什麼？老師需要？還是人族需要？”紫君末問：“我可以之後給你，你現在能不能先給我？”
“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凝雪瑾搖頭。
“阿瑾？”紫君末皺眉，在他麵前，阿瑾從來沒對一樣東西這樣執著過。
“阿瑾，這個不能……現在還不能交給老師。一旦交給老師，老師一定不會再放手，我就無法探索裡麵的力量了。我答應你，我之後一定會把它給你，可以嗎？”他試圖提出解決方案。
“不是老師需要，是我需要。”凝雪瑾仍是拒絕他，“我不會把它給你，同樣我也不會把它給任何人。這尊雕像隻能在我手裡。”
“阿瑾？”紫君末看著她的眼睛，他一直覺得是人族或者是身為大陸聖女的顏姬要求她拿到雕像供他們研究，但她卻說是她自己要用。
“你要用它來做什麼？”他試圖理解她。
“……”凝雪瑾沒有回答，“抱歉，我無法說出我的想法。我隻能說，我很需要它。”
紫君末眉頭越皺越緊。
“囚禁之袍我不需要，可以給你。你若是需要其它的東西，我也給你找來好不好？”他深吸口氣。
“其它東西我都不需要。”凝雪瑾搖頭，“我隻要被喚醒的死者。”
紫君末的情緒有些壓抑不住，“阿瑾你到底為什麼不能給我呢？有困難你可以和我說我去想辦法解決，有需要的東西我也都給你找我什麼都不要！但是你明明知道這是我最需要的東西！沒有它我以後怎麼了解毀滅之力？我怎麼在深淵族立足？！”
他晃動著她的肩膀，“阿瑾，它對我真的很重要，你不要和我爭好不好？”
“我從沒和你爭過什麼。但是這一次，我必須要和你爭。”凝雪瑾垂眸，不敢看他。
紫君末放開她，向後退了一步。
“好，你要和我爭。阿瑾，不論怎樣，在去封印之地前，我一定要拿到它。”紫君末轉身要走。
“你把它帶到封印之地是想做什麼？覺醒毀滅之力嗎？還是你要吸收毀滅之力？”凝雪瑾看向他的背影。
“……”他無言反駁，他確實有這個打算。
“你不是說過，你不會被毀滅之力掌控嗎？”凝雪瑾走到他身邊，手裡握著雕像。“一旦你拿這尊雕像進入封印之地，毀滅之力一定會受到路桀·冥淵靈魂的感召而躁動起來。那麼我們獲勝的意義在哪裡？我們拚命阻止了冥淵學院戰隊進入封印之地，就是為了毀滅之力不再重啟。可是現在你要拿著它進去，怎麼？你是要履行你作為深淵之主的責任嗎？”
“我沒有，阿瑾，你聽我說……”
“不要否認。”凝雪瑾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你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去試探毀滅之力，不論是為了找方法讓它不再侵蝕你也好還是為了能夠更好地吸收它也好，你一開始就抱著‘即便重啟了毀滅之力也沒關係’的想法去的，不是嗎？”
紫君末無法否認。
“那麼我問你，躺在病床上的三人、在賽場上拚命的夥伴、以及抱著赴死的準備的我，冥靈學院幾代人拚命守護的勝利的意義在哪裡？在沒有足夠的準備之前，麻煩你想想，一旦你失敗，你會被侵蝕、深淵實力會大漲、深淵族多年的計劃就會成功。你有幾成的把握可以控製毀滅之力？如果失敗了後果誰來承擔？你嗎？你承擔得起嗎？！”
“你有為之付出生命代價的覺悟嗎？”
凝雪瑾將雕像拋給他，“你如果想好了就去做吧。”
“砰——”的一聲，門被狠狠關上。紫君末看著掉在地上的雕像，閉上了眼睛。
門外，凝雪瑾快步離開。全身包裹在黑袍裡的男人出現，跟隨在凝雪瑾身邊。
“您為什麼還是把被喚醒的死者給他了？”
“他是想喚醒毀滅之力，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既然目的是一樣的，那麼這件事誰去做也都無所謂。隻不過我怕他無法承受毀滅之力所以不肯讓他去，但他堅持要去，那就隨他去吧，我在一旁守護就是。”凝雪瑾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冰冷。
“您……為什麼要開啟毀滅之力呢？”男人猶豫了一下，問道：“恕我直言，如果連毀滅之力凝聚的人形都無法控製毀滅之力的話，您也不可能完全控製之力。這樣的話……不也會引起封印之地大亂嗎？”
凝雪瑾腳步頓了一下，男人立刻低頭。
“如果封印之地大亂，我會用我的生命鎮壓毀滅之力，因為我有這個能力，隻要做好了覺悟，就可以辦到。”她繼續往前走，“但他不一樣，即便他做好了覺悟，他能怎樣鎮壓封印之地？一沒有生命能量二沒有光明能量，不過是讓毀滅之力收複人形、再重新捏造出來一個就好，白白送死而已。”
男人點頭。
“我之所以要開啟毀滅之力，是因為我想成為深淵之主。”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凝雪瑾，又立刻低頭掩蓋他震驚的眼神。
“我雖然還沒有預言的能力，但是可以運用占卜術計算某種事情的概率。在我學會這項技能之後，我算了一下紫君末大致幾歲成為深淵之主。但無論我怎麼算，都算不到他成為深淵之主的年齡。於是我換了個問題——紫君末成為深淵之主的概率是多少？答案竟然是零。”
男人驚訝，“怎麼會？他不是毀滅之力凝聚的人形嗎？他一定會成為深淵之主。”
“對啊，對此我也有這個想法，為什麼紫君末成為深淵之主的概率是零呢？我一開始以為是我的計算錯了，但無論試了多少種方法，概率還是零。於是我從另外一個角度想——會不會是有誰奪走了深淵之主的位置。所以我又依次算了現任十三冥神和下一任十三冥神候選人的概率，然而他們都是零。”
“我便開始從毀滅之力入手，能夠成為深淵之主的前提一定是能夠使用毀滅之力。那麼這個世界上，除了深淵族人外、除了紫君末以外，能夠接受毀滅之力並能夠運用它的，就隻有我一個。我又占卜了我成為深淵之主的概率，這次的答案是百分之三十。”
“概率不高，說明我也沒什麼希望。我就想著‘紫離淵卸任後，是不是根本沒有人能成為深淵之主？’於是我帶著這個問題再次進行占卜——‘紫離淵之後出現深淵之主的概率’，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百分之百。”
凝雪瑾看著男人，“紫離淵走後，一定會有人成為深淵之主。但這個人既不是毀滅之力凝聚成型的紫君末，也不是能夠使用毀滅之力的我，甚至和深淵族人根本沒有關係——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吧？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根本沒有接觸過毀滅之力的人竟然成為了深淵之主嗎？”
男人沉思。
“這個人如果是和平派，能夠推動七族和平還好。但一旦他是受到了毀滅之力的侵蝕，意圖帶領深淵族發動大陸戰爭的話，以深淵族現在的實力，大陸根本就無法抵抗。”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乾脆就不給他這個機會。紫君末是不可能成為深淵之主的，但是我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機會比他大些。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吸收掉毀滅之力、學習湮滅魔法，隻要我能讓所有的毀滅之力為我所用，那就不會讓人吸收掉。提升我成為深淵之主的概率，也就降低了這件事情發生的風險。紫離淵僅憑光明能量就能壓製毀滅之力，而我體內有創世之力，也一定能壓製住。如果壓製不住的話，趁著那幾位神還沒升到神界，殺了我也無妨。”
男人向她鞠躬，“殿下聖明。”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凝雪瑾讓他起身。
“準備好了，若封印之地出現危險，我們將護送幾位立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