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一章(2 / 2)

明月照星 洛重 13624 字 2024-06-01

“啊?”李愔連忙爬起來,“對不起啊大哥,我不知道……誰讓你突然就開門的!”

“我還沒問你問什麼要靠著門呢!什麼習慣?”洵安從地上站起來,拿過李愔和李恪手裡拎著的東西,“趕緊進來吧,看你們穿的這麼薄,趕緊進屋去。”

“大哥我們在外麵逛了一天的,不冷的。”李愔趕緊說。

“所以你們在外麵逛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想起來過來。”洵安抓住了重點。

李恪嬉皮笑臉的攬著大哥的手臂:“哎呀,大哥,我們這不是給你們挑禮物去了嗎?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阿兄,阿嫂,兄長,好久不見呀。”

“回來了。”楊侑笑著,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段時間我們都很擔心你,你也不說來封信。是不是把我們都給忘了?”

“哪有,我隻是忙起來給忘了,而且我想著這就要回來了,就沒寫信了。”李恪急忙解釋,“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們呀。”

“這還差不多,外麵冷,趕緊進去。”楊侑笑著,帶著他們進屋。

屋子裡,楊晴、蕭夜還有蕭圭景正在哄著兩個孩子。

“阿娘,墨宸叔叔,我們回來了!”

“師父!”千裡立即蹦躂起來,開心的撲進了師父懷中,“師父,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呀。”李恪開心的把千裡的頭發揉的一團亂,“來,看看師父給你帶的禮物。”

“小師叔。”

李愔抱住他,也順手的揉了一把。

“我說你們兩個,可彆欺負小孩子啊。”蕭夜叮囑,“你們看看梳好的頭都被你們整成什麼樣子了。”

“那我們小時候你們不也經常這樣嗎?”李愔反駁。

千裡抱著自己的禮物,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乖巧的坐在楊晴身邊。

“哎呦,我來看看小鐵塊。”李恪上手輕輕捏了捏小侄兒的臉。小鐵塊已經馬六七個月大了,現在已經能爬的很順溜了,此刻正在搖籃裡趴著,見到兩位小叔叔,揚起小腦袋“咯咯咯”的笑著。

“真乖。”李愔伸手輕輕撓了小鐵塊的腋下,逗得小鐵塊不住的笑著。

“這次回來,還走嗎?”楊晴問他。

結果楊晴遞過來的熱茶,李恪搖頭:“不走啊,我們之前不是說,準備年後我們再一起去遊曆一番嗎?”

“想出去了?”

“嗯,當然了,我們還有許多地方沒去呢。”

“好。”

“阿娘,你會陪著我們的吧?”

“不然呢?”

“那就好,那就好。”

“你這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不陪著你們,你們還走不了了?”

“阿娘,我這不是覺得,您見多識廣、資曆深厚,陪著我們再好不過了。”

“怎麼,是說我年紀大了見得多了?”

“哪有啊,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是你自己理解的。”

楊晴眉目溫和:“好了,這段時間好好休息,等過了年,我們再一起出去走一趟。”

“嗯!”

過了兩日,新歲和言合也趕了回來,一起來的還有新歲的好朋友晏溪。

“嘖嘖嘖,二哥,你被阿姐冷落了?”李恪大膽發言。

言合本來因為歲歲這段時間沒有關注自己有些不開心,又碰上弟弟在那裡幸災樂禍,拉著他就往屋裡走。

“哎哎哎,二哥你做什麼啊?”李恪被扯著往前走,“你放開我好不好!”

“來吧。”

“啊?來什麼?”

“來陪我下棋。”

“不要,我沒興……”李恪說著,就見自己的璧月橫在了自己肩膀上,“啊……二哥我錯了,我不該幸災樂禍的,你饒了我吧行嗎?”說著,眼眶一紅,眼中盛滿了水霧,可憐兮兮的看著言合。

“你說什麼呢我親愛的弟弟?為兄我隻是考校一下你的棋藝而已,大哥,你沒意見吧?”

洵安領著千裡從門口經過:“我沒意見啊,你們忙,我們先走了。”

說完,施施然的離開了。

李恪:“……”

“來唄,下幾盤。”

“二哥——”李恪拉長尾音。

“撒嬌沒用。”

“來就來!”李恪也振奮精神,“我跟你說,我這段時間棋藝可是精進了不少!你就等著輸吧!”這段時間他和阿耶沒少對弈彈琴,而且他還贏了不少次呢!

“是嗎?”言合挑眉,“輸了彆哭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小愔才會哭呢!”

是以——

李恪坐在洵安身側,靠著他肩膀,眼眶紅紅的。

言合漫不經心的抿了口茶:“誰說的不會哭的?”

“我才沒哭呢!”

洵安攬著弟弟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好了,沒事了啊,咱們不下了啊。”

“不!”李恪坐直身體,倔強地說,“我們再來一次!”

“我沒意見。”言合笑吟吟地,“來唄。”

終於,在言合不動聲色讓了幾顆棋子地情況下,李恪終於贏了他一次。然後他很開心地走了。

洵安撇了言合一眼:“你就不知道控製一點嗎?他被我們縱的跟小孩子似的,把他惹哭了還要哄。”

“這怎麼了?挺好哄得,讓他贏一盤就開心了。”言合身心舒暢,“行了,該去用晚膳了。”

“走吧。”

隻是剛進門,言合就見新歲瞪了自己一眼然後立即轉頭了。

嗯?這是怎麼了?我也沒有惹她生氣啊?言合心裡想著。剛準備坐下就見她的左右手兩邊被晏溪和李恪占據了。

李恪眼眶還有些紅,看向二哥,得意的挑了挑眉。看明白弟弟的意思,言合氣笑了。我就說這小子平常那麼記仇、今兒個這麼好哄,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啊?

十二月十六,楊仁謹與趙妍成婚。

趙妍這邊已無長輩,楊侗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於是楊晴也就遵循了他們的意見,婚禮一切從簡。

“一拜天地!”

趙妍餘光瞥了一下身邊的男人。雖然當初提出與他成婚隻是想著兩人一起搭夥過日子,並不涉及其他。隻是這半年深入的相處、了解下來,倒是有了不同的認識,看似大大咧咧、嬉皮笑臉的人,實則內裡又有一番細膩的心思。而且觀他談吐、儀態、氣度與學識皆是不凡,應當是什麼貴族人家。雖然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隻是名義,但是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他依舊會挺身而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尊重女子,不隻是表麵,而是方方麵麵都能看出來,他有著良好的教養。還有對人對事的波瀾不驚,穩重可靠。如果,他們就一直頂著這夫妻的名頭,或許當真能成為一對相互扶持的好朋友。

“二拜高堂!”

楊侗神色肅穆,躬身拜下。自訂婚以來,秉持著自己答應過的,便時不時的幫襯著她。看著她將趙家的生意經營得風生水起,雖然身子柔弱,但是內心堅韌,有著一股頑強的毅力與生命力。心思玲瓏、能言善辯,倒是很有魄力的一位女子。能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撐起這偌大的家業,便足以證明她的不凡。

“夫妻對拜!”

倆人相對而立,俯身下拜。或許,他們真的可以就這麼相敬如賓的走下去。

由於趙妍本就有偌大的趙府,索性楊侗就直接搬了過去,趙妍身子骨弱,雖然他薅著楊侑給她調理了一段時間,但畢竟是多年頑疾,若是輕易挪了住處萬一她不適應,那可就不行了。

“謹郎,你不怕彆人說你是入贅的嗎?”

“嘴長在彆人身上,想說就說唄。”楊侗很是無所謂。

“謹郎倒是樂觀。”

“悲觀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我當然要樂觀了。”故人已逝,故國遠去,他們活著的人,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慰藉了。

“那希望以後,我也能像謹郎這樣樂觀。”自幼體弱與湯藥為伴,父母接連病逝,昔日的青梅竹馬背叛、生意場上的刁難,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

可是,謹郎說過,沒有哪一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樂樂的。所以,自己應該向前看,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守好父母留給自己的家業。這樣,才能讓父母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今日是趙府的主人大喜之日,因此就連平日裡寂靜的湖邊,都掛滿了喜慶的大紅燈籠和紅綢。

月色如一層銀色的披風,輕輕的攏在了楊晴的身上。

蕭夜陪著楊晴在湖邊漫步。

“其實,阿兄很早就離開我們了。”楊晴聲音很輕,“可是我到現在都能記得,他是那樣的溫柔,和善。”

“我聽說過的,元德太子性情溫和,文武雙全,隻是可惜天不假年。”

“我常常想,若是阿兄尚在,或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可是再一想,世事皆無常,如今再去想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

“阿晴。”

“當初,阿翁要給我定封號,是阿兄說,他喜歡叫我昭陽,因為他的名中含有‘昭’字,所以就用這個名定了封號。他當初走的時候,仁安、仁謹、仁時,他們還都是牙牙學語的孩童。”

蕭夜靜靜的聽著。

“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很後悔,如果我當初沒有任性和父親吵架,而是跟他一起去了江都,會不會我有可能救下他們的。二哥他雖然驕縱,但是待我也很好,還有阿嫂,還有仁安,還有季子,他們那時候才多大啊。”楊晴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眼眶已經紅了,“就算救不了他們,我們一家人,魂歸一處也好。”

“阿晴,不要怪你自己,你沒有做錯。如果你去了江都,或許你就無法救下仁時和仁謹,或許他們也會在天下大亂中成為政治鬥爭中的犧牲品。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蕭夜攬住她,輕聲的安慰,“阿晴,那些往事已經遠去,現在,你看,仁時、仁謹早已脫胎換骨、重獲新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幸福,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不要怪你自己,大勢所趨,這不是你的錯。”

楊晴沒有說話,靜靜的看向湖麵。

前兩日剛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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