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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時候,天空中開始下起雨。
帕垂亞的自轉周期是32.02小時,夜的時間很長,基本上天一亮大家就都出來了,也算不上早起不早起,反正多數都睡不著。
徐依萌從自動車中鑽出來撐起一把傘,霍普·克蘭斯頓緊跟在她身後,一米六的身高幾乎和徐依萌差不多,他不過十三歲,但有個普遍高大的身體,隻是一張臉還是稚嫩的很。
撐著的傘張著巨大的冠,幾乎能把她們上半身全罩在裡麵。
雨滴砸在雨傘表麵,發出細密的敲擊聲。
帕垂亞的雨並不猛烈,卻又細密綿長。
市場坐落在平坦的土地上,泛著紫羅蘭色的大片草地包圍著灰色的混凝土地麵,偶爾還有灰白色的樹木枝乾摻雜其中。
徐依萌走到杜翰兄弟公司的門麵前,帶著鴨舌帽的亨特·杜翰穿著白色圍裙,一張滿是褶皺的臉蓄著絡腮胡子。
“伊莫女士,早上好,還是像往常一樣?”亨特摘下帽子放在胸口,出聲詢問。
“是的,杜翰先生,還是像往常一樣。”徐依萌說著,從後麵霍普手中接過一個牛皮紙袋,“這是今天早上新烤的麵包。”
“謝謝你,伊莫女士。”亨特笑著接過來紙袋,裡麵除了一條長長的硬麵包,還有幾個用紙包著的東西,他知道這是店裡做的三明治。
人類的飲食從來都缺乏變化,翻過來覆過去的不過就是碳水化合物罷了。
蛋白蟲做的能量塊倒是營養豐富,不過口感說不上好,除了能夠高效地滿足身體機能的需要,其它的都根本不能提。麵包這東西經過了幾千年時間,依舊還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不論在哪個文化氛圍當中,它都擔負著最主要的任務。但現在的麵包卻要比先前的時候顯珍貴,因為蛋白蟲能量塊實在太廉價,這個人類度過□□時代的功臣,到目前為止在心理上也成了生活中的必需品。而需要更加精心照顧的傳統農業產品,則因為需要花費的精力過多,成本相對而言一直居高不下。
但人門都是希望美好的,若不是真過不下去,誰又喜歡吃那種黑漆漆的東西?
徐依萌的餐廳是這個小村落裡奢侈的一抹光,卻不可避免的成為了人們精神上的寄托。也許在大城市裡物資會更豐富些,但在一些偏遠的村鎮,生活上的享受就不那麼便捷了。徐依萌在市場裡訂貨,用那些光年外產出的商品,來維持著人類最基本的生存尊嚴。
“蓋!”亨特對著身後喊著,“把伊莫女士的清單拿過來。”
蓋·杜翰穿著和兄長一樣的白圍裙,卻要比老成的亨特顯得更年輕。實際上,村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倆個差了快20歲,蓋是老杜翰的私生子。
不過親情在這個時代更加緊密,畢竟大移民的浪潮裡,血緣上的紐帶遠比任何感情都要深厚。
“伊莫女士。”蓋也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放在胸口。
他們都很尊敬徐依萌,不僅因為她是餐廳的老板娘,也是因為她是鎮上唯一可以熟練使用醫療機的人。
醫生這個職業已經讓位給機器,作為活體的職業人,他們大多都集中在醫療研究中心,而麵對大眾的則是一個個冰冷的機械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