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萬清身後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雙手端著上了刺刀的火槍,眼神凶狠地盯著他們,這番架勢將他們給嚇著了。
不論是威武雄壯的齊國陸軍,還是這些凶狠不近人情的警察,一直都是是他們心中的夢魘。
齊國雖然自詡為一個文明而有秩序的現代國家,各種針對人身安全和保障的法令也是紛繁完備。但卻沒有任何一部法律來保護他們土人的權益,他們在法律上處於事實上的無權狀態,甚至還不是正式的國民。
他們的境遇是如此的無助,隻能被動麵臨監工們的欺辱和壓榨。也許,隻有肉體上的物理性損傷才是他們被壓榨與掠奪的極限。
周萬清看著這些可憐而又悲苦的土人苦力,心中沒有絲毫波瀾。為了帝國的發展,為了後世子孫的幸福,他們隻能死命地壓榨這些土人苦力。
“天色晚了,讓他們停工吧。”
勞累了一天的土人苦力,此時早已筋疲力儘,一個個眼神渙散,手腳也明顯都有些使不上勁,要不是畏懼於監工的皮鞭,怕是早就癱軟在地了。周萬清見此情形,轉頭朝隨行的工程管理人員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驅使土人苦力,當要張弛有度,勿要如此竭澤而漁,將人給用廢了。雖然,都是一些消耗品,但也要講究實效比,將他們的價值發揮到極致,方為劃算。
可不能學某些偏僻的礦場,或者某個條件惡劣的建設工地,為了節約成本,監工們會殘忍地隻提供能夠保證其“動物性的最低生活水平”的食物供應,然後讓他們日夜乾活,直到累死或者病死。未及三五年,便將“征募”而來的土人苦力消耗殆儘,可謂是粗暴之致。
施工地陸續點起了油燈,星星點點,土人苦力們眼巴巴地蹲在就餐點,等待著飯食的到來。一群如狼似虎的監工挎著刀,握著皮鞭,在四下往來巡梭,維持著整個工地的秩序,陰鬱的眼神不時地瞟過人群,仿佛隨時就要暴起,教訓某個不守規矩的土人。
早在四十多年前,齊國人謀取爪哇島,並將該島更名為開化,其實曾抱有同化土人,將他們豐富的人力資源據為己有的打算。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齊國人發現這些土人委實不好“吸收”,除了宗教、文化和傳統習慣等諸多差異外,他們往往表現出桀驁不遜,不服“王化”,以及性格上的懶散和智力上的愚笨,短期內根本無法融入我華夏文明。
既然如此,那隻能成為建設我大齊帝國的一塊塊基石,淪為苦力,煤礦、鐵礦、銅礦、磚窯廠、石灰廠、采石場、鐵路、公路便成為他們主要的工作地。在這些地方,幾乎每天都有無數奴工死去,又每天都有新的奴工被送來,而統計這些奴工數字的花名冊也被反複塗改,或者不慎遺失,數十年來,到底有多少人埋骨於上述工礦場地,已經很難考證了。
對於南洋土人如此悲慘的境遇,漢洲本土不是沒有聖母之人對他們抱以同情之心,並不斷奔走呼籲給予他們正式的國民待遇。但這種聲音卻非常微弱,並被一種無形的大手所壓製。
開什麼玩笑,外來強盜不消耗完這片土地原來的主人,還能心安理得地住下去嗎?還妄想融合吸收這些原住民?簡直是作死無極限。
說難聽點,齊國人可以吸收大陸秦國人(此前為明人)、日本人、朝鮮人、安南人,甚至是麵孔截然不同的歐洲人,但唯獨不能吸收南洋土人。不論是爪哇人,還是戈瓦人、巴布亞人和達雅克人,之所以會有如此境遇,說到底還是他們頭上頂著的“原住民”光環——他們天然享有對這片土地的一切權益,即便是他們的混血後裔也比純血外來人更有權力占有這片土地。
為後世子孫計,為將來國家穩定發展考慮,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做到前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