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過老師了嗎?”
“沒有。”鐘瑜回道,“問過了,老師說最近不在省內,要等下周。”
聞韻點頭,“前段日子老師被邀請去當音樂評委,要忙一陣。”
“等老師忙完了,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她。”
“好。”
之前抽空見麵都是一起出去吃頓飯,或者一起結伴提著東西去看望老師,鐘瑜幾乎沒來過師姐的機構內部看上一眼。很多時候看個外觀就走了。
如今親自來看,才發覺師姐創業的十餘年成就真的很厲害。
無論是規模還是師資,都算的上如今所有音樂教培機構中的數一數二。
高樓中劃分出藝考集訓區域和教育區域,高中以下初中和小學的學生大部分都在低層樓,主要周末上課,一節課通常一下午或者一上午。
而高層區域的學生主要是衝藝考,集訓期間需要整日上課持續八個月。
兩者的教學內容與時間很不一樣,配備的師資也不同。
聞韻帶著鐘瑜有順序地走看,邊走邊講解,氣質冷冽沉穩,說話之間條理清晰。
一直遊走在上幾層樓,鐘瑜能猜到聞韻的用意,主動說:“不用繼續看這邊了師姐,我們下樓吧。”
“我想試試教基礎的孩子。”
聞韻像是有些意外。
“你的水平不教藝考可惜了......而且我記得,你之前對藝考的曲目和風格傾向方麵很有研究。”
鐘瑜沒多解釋原因,“是我個人更想教基礎方麵。”
聞韻微抿唇版,腦海中有了猜想,緩緩道,“還是因為當初藝考的事麼?”
“鐘瑜,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跟你沒關係。”
當初藝考嗎。師姐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鐘瑜不由地頓了頓,沒有第一時間去反駁。
隨後側頭看了眼她,風輕雲淡地擺擺手,唇角一直含笑著,“我一直知道的啦,不是因為這個,師姐你不用擔心。”
“那些事早就過去了。”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聞韻也沒再繼續。既然人不願意,聞韻也沒有強迫的道理,隻好答應下來。
“晚些我幫你看看,安排一下助教位置。”
“好,多謝師姐。”
大半上午過去,兩人上午談完事宜,中午結伴出去吃飯。
聞韻開的車是輛黑色保時捷,車中沒什麼異味,還彌漫著一股淡香。
鐘瑜坐在副駕駛位上,目光看著前方的路景,注意到手機驀然亮屏,接到一條消息。
解鎖點開看去,才發現是玉姐姐發來的,詢問她午飯的事情。
她把情況發去,講述今天跟師姐一同吃飯,扶懷玉回了一個好字,短暫的聊天便結束了。
鐘瑜指尖停在手機屏幕上,移眼向上看去。
她們的聊天記錄很少,幾乎不怎麼聯係。
或許更準確地說,是最初經常聯係,但後來不常聯係了。
從認識開始,鐘瑜便常給她發消息。但自從鐘瑜知道她有彆人的時候,她們關係便漸漸疏遠。隻停留於每逢節日的關心問候,偶爾互發那麼一句元旦快樂,新年快樂。
如今聊天界麵,或許又會因為同居這些瑣事,再次活躍起來。
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開始呢。
車內,聞韻側頭,正想說些什麼,便看見鐘瑜垂著眼,眼底的那一絲不同尋常的柔情。
顯而易見,她在跟什麼特殊的人發消息。
聞韻沒多說,過了一會兒,目光看著前方,提出一個一直好奇與不解的事情。
“我本以為你會留在德國繼續讀研讀博,沒想到你會這兩年就回來。”
畢竟鐘瑜對待鋼琴是什麼態度,她這個做師姐的一直看在眼裡。
沉入,癡愛。
有時一整天都坐在琴房,樂此不疲。
聞韻一度以為這樣富有天賦、並且熱愛鋼琴的人,會選擇將往後的時間都用於在琴上。
鐘瑜被她的話拉回神識,收起手機,看著窗外回道,“嗯,以前是有這樣的想法的。”
“但是或許是因為彈太多年了,回過神來總覺得,這麼多年除了彈琴好像什麼都沒做,就想著出來看看外麵。”
聞韻單揚一隻眉,“哦?真的就這麼簡單嗎?”
“隻是因為想看看琴外的世界,才選擇回國?”
鐘瑜眼睛一彎,“當然真的呀。”
聞韻笑了笑,沒再追問下去。
平穩開著車,讓車行駛在被太陽照射至炙熱的道路上。
“......”
白天的時間在不知覺中過去。
太陽從東邊升至頂端,再朝著西邊落下。
很快日落月升,仲夏橙黃色的夕陽漸褪,被藍紫色的夜幕相融代替。
夜色之下,一家音樂所內歌聲彌漫。
前方看台座位錯落的空座位較少,前來的聽客坐著閒談聽歌。四周邊角處有倆倆三三的人坐於卡座,以歌聲為背景伴奏進行輕鬆閒聊。
幾個相熟的女人坐在櫃台的老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