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懷玉將需要交代的話都說完,“那我先回房間了,小瑜早點休息。”
她正想伸手替她掩上房門,鐘瑜向前一步手抵住門邊,在她要走的時候喊了下她。
“玉姐姐。”
扶懷玉回過眸來,鐘瑜提醒她,“你好像,忘記跟我說晚安了。”
又是相似的話語,相似的人與場景。
扶懷玉很快知道她的用意,心中笑想這小孩分明長大了這麼多,卻還是如幼時一般。
外貌有了變化,內裡仍是一顆孩童心。
她勾了勾唇,伸出手,食指一點鐘瑜的鼻尖。
“小瑜晚安。”
鐘瑜心滿意足地笑點頭,“嗯!玉姐姐晚安。”
房門合上,眸中的人已經消失,但食指輕點的那一瞬觸感猶在肆虐。
酥酥麻麻的,像是一陣隱約得電流而過。
鐘瑜摸摸鼻尖,靠在門邊聽見玉姐姐回房門後鎖門的聲響,不再壓抑唇角的笑意,回到床上,縮入被子中。
眼前餘留的畫麵遲遲未散。衣裳柔順自然向下垂去的褶皺,說話時的輕言細語,還有親近的眉眼。
縱使閉上眼睛,也會在腦海裡浮現,接連引起心麵的波瀾。
頃刻,她關閉房間燈光,空間陷入昏暗。
耳旁一片寂靜,隻有空調的聲音隱隱作響。在乏累的困意下,低弱的機器運作聲成了舒適的助眠曲。
一整日所發生的事如播放電影在腦海間重映,每個觸動的幀節被無限放大,放慢。
提著行李箱到來,幫她塗抹傷口,與她一同吃飯......最終以她食指落在她鼻尖的那刻作為結束。
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期待第二天。鐘瑜在心底念完,便帶著滿腔喜悅閉上雙眸,帶著期待睡去。
“......”
深夜,萬物寂靜。
人兒的意識遊離。在模糊的沉淪當中,往日的記憶在不知覺中從海麵浮起,融入睡夢。
在十年前的有一天,十二歲的鐘瑜第一次遇見了扶懷玉。
見過那一麵後,鐘瑜仍是忘不了那一晚。
每當在家裡看見那些珍藏的玉器,總能回想起來那個燈光下眉眼溫和的女人。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像刻在腦海裡一般,揮之不去。
直至一日周末。
十二歲的鐘瑜寫完作業,在姐姐房間玩,看著翹著腿躺在床上玩手機的姐姐,猶豫萬般,最後小聲地道出一句:
“姐姐,你晚上,還去夢苑嗎?”
床上的鐘若正值二十歲的年紀,一身青春張揚的銳氣還未收斂。
聽完鐘瑜的話,她的目光仍然停在手機上,“去,怎麼了?”
漫不經心的回答顯然是沒把鐘瑜的話放在心上。
鐘瑜走過去,趴在姐姐的床頭邊,兩隻亮亮的眸子眨眨,試探的話出口:
“那你能帶我去嗎?”
鐘若瞬時回神,側頭看她,一臉奇怪。
“我跟我朋友聚會,你個小兔崽去做什麼?”
鐘瑜雙手合十,真誠乞求,“我作業都寫完了,就讓我去吧,我不會告訴媽媽的。如果被發現了我就自己解釋,絕對不會讓媽媽說你。”
“這哪是說不說的問題!等下又像上回一樣找不見人了怎麼辦?你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回家老媽不得揍扁我。”鐘若抓了把頭發,似想起上次不好的回憶。
第一回的時候帶這丫頭去夢苑,玩著玩著人不見了,給鐘若急得不行。雖然最後人是安全找回來了,但鐘若還是一陣後怕。
之後為了杜絕,乾脆不獨自帶她去了。
姐姐的反應在意料之中。鐘瑜用出早就想好的殺手鐧,認真地說,“姐姐。我感覺,我自從上回過後膽子變大了一點......”
鐘若驚喜道,“誒?!是嗎!”
剛道完馬上又被理智拉回來,一個勁地說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但最後,鐘若還是在鐘瑜誠懇的軟磨硬泡之下妥協了。
畢竟後者太會撒嬌說好話,乖巧得不行,讓人難以拒絕。
當晚,鐘若又帶她去了夢苑。
鐘瑜沒像上次一樣穿校服,而是換上了潔白的小裙子,隨著姐姐去樓上的包間。
裡麵泛紫藍的光線微落,沙發上坐著幾個和鐘若年齡相仿的女生,鐘瑜害怕得身子僵了一下,但為了證實下午自己拋出去的話,隻好硬著頭皮走到她們麵前,克服著緊張喊道。
“姐姐們好。”
手上捏緊了衣角,但好在出口的聲音除去有點顫抖外,還是好聽的。
沙發上的幾人禮貌回應。
鐘若在旁很是欣慰,心想這個膽小鬼妹妹真的膽子變大了些,下回可以多帶她來。
過了會兒,鐘瑜一個人趴在窗邊看夜景。
包間內的歌聲掩蓋之下,她聽不見沙發上的人說話。
沙發上,一個黑長直發的女人微蹙著眉,開口問鐘若,“你怎麼把你妹妹帶來了?”
鐘若告訴她理由,“因為我妹不是怕生嘛,我就帶她來鍛煉鍛煉。”
“而且,她剛好是學鋼琴的,夢苑怎麼也算個聽音樂的地方,我就想著讓她來感受下音樂的熏陶,有助於琴藝的進步。”
黑長直的女人顯然認為不妥,“再怎樣也是成人聚所。”
對方還是一個正在上小學的小孩兒。
鐘若不覺得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