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騎士向將軍稟報情況，我軍擊潰信都騎兵……”
“諾。”
一道道軍令下達，李季迅速忙碌起來，趙術此刻已經卸了皮甲，軍中醫者正在清理他的傷口。
如此規模，以及近距離的廝殺，這一支先鋒大軍人人帶著傷勢，更彆說一直頂在最前頭的趙術了。
經過醫者清洗以及包紮，趙術喝了一口清水，啃食著乾糧，這一場殺戮，讓他體力耗儘。
從這一戰就可以看出，他的訓練還是不夠，他體力太差，若是戰爭繼續下去，必將因為力竭而亡。
同樣的這一戰，也讓趙術意識到他與武將之間的差距，若不是李季那一箭，隻怕最後他會慘死劉緹槍下。
半個時辰之後，一切恢複平靜，李季走了過來：“五百主術，這一戰多虧了你！”
“將軍，末將隻是警惕一點而已，此戰能勝，皆是諸將士死戰之功。”趙術搖了搖頭，臉色依舊蒼白。
沉默了一會兒，趙術朝著李季：“將軍，末將有一問，有些冒昧，不知可否？”
趙術是五百主，他詢問軍情，本身就是一種逾越。
聞言，李季看了過來，朝著趙術點了點頭：“五百主術，有何疑問，直說便是。”
“這裡是軍中，不需要有什麼擔憂。”
聽到李季的回答，趙術點了點頭，朝著李季詢問，道：“敢問將軍，此戰我軍傷亡如何？”
“末將麾下士卒，隻怕死傷慘重吧？”
戰爭結束，趙術根本來不及去看麾下將士的情況，他因為連續的衝殺，不光是傷口遍布，更是體力耗儘，隻能接受醫者的處理。
聽到趙術的詢問，看著趙術蒼白的臉色以及眸子裡的擔憂，李季苦笑：“此戰，我軍折損一千五百，如今隻剩下一半士卒，而且人人帶傷。”
“至於你麾下的將士，短兵隻剩下十人，騎士也隻剩下一百三十餘。”
說到這裡，李季神色苦澀，沉吟了半晌：“這一戰，我軍雖然斬殺趙軍，卻也損失慘重。”
“五百主，隻剩下兩人，千夫長隻剩下一人。你好好養傷，本將會恢複你麾下騎士數量。”
“等將軍傳來命令，再行出發。”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術神色有些凝重，心下也有些悲涼，他見慣了生死，但依舊膽戰心驚。
這一戰雖然斬殺趙軍五千騎兵，但是先鋒大軍基本上也殘了，如今剩下的一半士卒，人人帶傷，更有一部分人缺胳膊少腿，已經不具備戰力。
若是此刻在遇見敵人，能夠組織起千人衝殺，都很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李季不得不停下，趙術完全能夠理解。
從他踏入武安以來，經曆了幾場戰爭，徹底讓趙術意識到，在冷兵器的戰場中，人命就是草芥。
這還是小規模遭遇戰，一旦遇見數十萬人的大戰，可謂是隨時都在死人，當初長平一戰，白起坑殺趙軍，但秦軍也被打殘。
這便是根本。
畢竟趙軍騎兵本身就是一等一的精銳，而且對方夜襲，打了秦軍一個措手不及。
若不是他示警，並且率先頂上去，隻怕秦軍將會全軍覆沒。
從某種意義上，他挽救了先鋒大軍。
隻是如今的趙術，心頭並沒有多少喜悅，悲涼的氣息席卷內心深處，讓他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