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家世,這樣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娶平妻,也無人敢質疑什麼。
何況沈度一向冷清冷性,拒人千裡之外,怎麼會冒著罵名在外麵養妾室?
就連她,區區禮部侍郎家不受寵的嫡女,之所以能嫁進來,也是因著崔母和沈度母親的一點交情。
當年沈母正懷著沈度,去廟裡上香,不巧遇到賊人,驚動了胎氣,被同樣前去上香的崔母所救。
當時情況緊急,要不是崔母出自禦醫世家,有些手段,一大一小都保不住。
事後兩人就成了好姐妹,一直走動。
借著這個便利,她從小就跟在沈度屁股後麵長大。
小時候的沈度沒有這麼陰沉,特彆愛捉弄人,經常弄的她鼻涕眼淚一大把。
也是怪了,她就是喜歡這麼壞的他。
長大後,這份喜歡就變成了深沉的愛意,占據了她的全部生命和靈魂。
可她知道,沈度不愛她。
或者說,沈度誰也不愛。
三年裡的那些床笫之歡,也不過是他發泄壓力的一種方式罷了。
但她不在乎。
隻要留在沈度身邊,她心甘情願。
可現在,他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個女子。
數月前,她上街時,無意中看到沈度和一個女子麵對麵坐著飲茶。
那女子在他麵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沈度則是眉目深深地看著她。
那認真的樣子,她從未見過。
當時她整個人都呆了!也怕了!
她怕沈度會將那個女人領回家。
但等了幾個月,始終沒有聽他提過一句。
本以為就這麼過去了,但昨晚她又聞到了那個女人的香味。
他定是一辦差回來就去見了那個女人......
崔令儀緊咬著唇,撲倒在沈度躺臥過的地方,貪婪地嗅著他遺留下來的氣息......
“夫君,你那麼在意她,我是不是應該成全你呢......”
滿腔酸澀,化作洶湧淚意,潸然而下。
腹內突然一陣絞痛,她瞪大眼睛,滿是淚痕的臉上突然有了光彩。
要是有個孩子,沈度應該會喜歡吧。
但一轉念,她心頭又泛起一陣酸楚。
沈度不讓她有孕。
成親三年了,每次完事,他都會讓人送來一碗湯藥。
最開始是他盯著,讓她一滴不剩的喝完。
後來看她乖覺,就把這事兒交給了底下的婆子。
隻是不知今日那婆子怎麼還未曾過來,或者沈度高興,停了她的避子湯?!
崔令儀心裡升起莫名的歡喜,起身下床。
腿一軟整個人都坐到了腳踏上。
“嘶......”
丫鬟卜雲聞聲進來,眼神落在她脖頸間,頓時紅了臉。
“少夫人,您醒了!熱水已經好了,是現在洗還是...”
“先不洗了,你先出去吧,我再躺會。”崔令儀右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肚子。
聽說事後多躺一趟,會有助於懷孕。
剛上了床,就打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少夫人起了嗎?老奴奉小侯爺之命,前來送藥。”
崔令儀原本恢複了一些血色的小臉立刻慘白。
心裡也像是被人插了一刀子,抽出來,又插了一刀子。
看著麵前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崔令儀不甘心地道,“是侯爺吩咐的嗎?”
“是。”王嬤嬤垂著頭,“請夫人彆為難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