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體鑽入洞內四處尋找,到處不見江雲塵的身影,隻能狂怒著又錘了幾下地麵。
老巢四壁晃動,碎石悉悉索索墜下,魔體難聽的嘶吼聲在巢穴裡久久回蕩,確認再也無法找到那人的身影後,他發瘋一般衝出了巢穴,在四周搜索,大有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的氣勢。
這個黑乎乎的家夥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老巢地縫下麵,在岩漿與地火的包圍中,苟延殘喘……
趙一粟真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因為這樣就不用體會渾身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灼燒的劇痛感。
她覺得自己還能在這種痛苦下恢複清醒實在是太荒唐了!不都說人體有自我保護機製,太殘忍的記憶會忘掉,太痛苦的情況會休克……為什麼她還清醒著?為什麼?!
難道她就活該倒黴?
趙一粟眨了眨眼睛,這是她唯一能辦到的事,入眼的全是刺目的火光,她很奇怪自己居然還有眼淚,更奇怪自己的眼珠居然沒有在這樣的高溫下融化。
純粹因為痛苦而落下的生理性眼淚,被一個軟軟的舌頭舔掉了。
她轉頭,看見一團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蹲在她旁邊,趙一粟認出了這個家夥。
是江雲塵養的那個醜東西,名字好像叫吃貨。
她現在算是明白這家夥為什麼有這個名字了,因為它連火焰和岩漿都吃,在舔掉她的眼淚之後,這家夥掉轉頭,大口大口地把周圍的一切吞噬到身體裡去……
趙一粟這才看見吃貨的肚子已經膨脹得巨大,以至於它整個身體變得極為不協調,就像快被吹爆的氣球上被插上了四肢並隨意安放了一個醜陋的腦袋。
真的……好醜。
趙一粟對自己還能在劇痛中想這些感到荒唐。
這時候吃貨吞掉了一大塊的岩漿,艱難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以使自己挪到了另外一邊繼續吃。
而此時趙一粟才看見被吃貨擋在身體後麵的人,江雲塵。
江雲塵整個人陷入昏迷,渾身的皮肉煮熟了般紅得很不正常,皮膚有斑駁的脫落,身體下是一大灘鮮血,分不清到底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趙一粟艱難地晃了一下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然後隱隱約約想起來點……她好像被一個元神奪舍了,在痛得快要發瘋的時候,命格盤被點亮,接著再醒來,就是眼前的景象。
看來是江雲塵救了她。
這並不算意外,畢竟兩人命格相連,他不救她,大家一起死。
命格鎖以單方麵的剝削開始,但最終又把兩人生死相連,不知道江雲塵舍命救她的時候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初使用命格鎖的這個選擇……
理智漸漸回籠,趙一粟每時每刻都在吸入被炙烤的發燙的空氣,而這些空氣中蘊含的充沛靈氣直接飛入靈海,正不受她控製地在經脈四處遊走。
也許慢慢等下去,她的身體可以恢複過來,隻是這種痛苦實在太磨人了,趙一粟真希望有人能一拳把自己打暈。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江雲塵動了動。
趙一粟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想喊他,嗓子乾得厲害,壓根沒有力氣,隻好意念微動,調出了命格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