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九十九層之後,江雲塵已經等她多時:“這麼久才上來,還以為你死半路上了。”
趙一粟:“求我上來乾嘛,有事?”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了一下九十九層。
傳說中的藏器塔頂層,端陽師兄上來後令掌門開壇祭祖昭告天下的九十九層,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樸實無華,幾件法器堆在牆角,隱隱發出一股怪味兒。
再定睛一看,那法器前麵還躺著一團黑乎乎毛絨絨的醜東西。
“這是……”
她剛指向那東西,那東西就像心有所感,張嘴打了個飽嗝兒,四周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隨著它的張嘴快速稀薄。
“又是它,在吞吃靈氣?”
這東西與趙一粟初次見麵時有了些差異,比如進化出了完整的五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不再是模糊的一團。
但仍舊不妨礙它的醜。
它那個臉型就像被人爆錘了一頓,有的地方鼓鼓囊囊有的地方坑坑窪窪,至於眼睛和鼻子……這麼說吧,幼兒園小朋友堆雪人時,隨便往上雪人頭上戳幾個洞,都比這家夥長得清秀。
江雲塵抬手,那醜東西抖抖腦袋站起來,鑽到他的袖中不見蹤影。
他擁有吃貨已經數千年,洗靈杯和這個妖獸是他最大的秘密,隻有師父扶搖子曾見過。
江雲塵此刻把吃貨展示在趙一粟麵前,還能毫無心理負擔,或許說明趙一粟在他心中不能構成任何威懾力,又或許在命格盤的作用下,他對趙一粟的信任遠超常人。
趙一粟:“這是你的靈獸?幾年前追著我吃了好多靈氣,子債父償,你賠我!”
江雲塵隻是抬手,神識在她身上一掃,帶出些壓迫感:“才修到三品中期?太慢。”
趙一粟:“彆扯開話題。”
江雲塵:“抬頭。”
趙一粟下意識抬頭,這才望見頭頂的鏡子。
鏡中層層反照出塔內的樓梯,看久了讓人有些目眩,她剛要閉眼,就感覺那鏡中一股奇怪的力量把自己給吸了進去。
她還搞不清狀況,隻是下意識反手抓住了江雲塵的袖子——死也得拉上江雲塵墊背!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鏡中。
四顧茫然,霧氣濃重,不見江雲塵的蹤跡,隻有頭頂的鏡子閃著詭異的光芒,反射出她的頎長的身影。
趙一粟:什麼情況?
她坦然望向鏡中,隻見原本平靜的鏡麵忽然湧動了片刻,似乎想照出些什麼畫麵,可湧動半晌,最終徒勞無功,再次歸於平靜。
當鏡麵徹底安分後,四麵濃重的霧氣忽然自行退散,露出了真實的場景。
這裡與塔內的樓層結構一模一樣,隻是前麵多了兩樣法器,浮在半空中隱隱發光。
在法器的旁邊,還有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王破虜和春夏正繞著法器踉踉蹌蹌地轉圈圈,著魔了一般。
王破虜臉上還殘留著淚痕,雙目赤紅,表情猙獰,讓人不忍直視。春夏則是耽溺於美夢中,麵帶微笑,笑容帶著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趙一粟剛要叫他們,就被江雲塵打斷:“彆喊。”
趙一粟回神:“這是哪裡?”
江雲塵:“藏器塔第一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