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半仙舉起法器再次衝入符陣之中……
他每擊落一張符紙,左丘的臉色就慘白一分,很快他原本就乾瘦的身子越來越垮,生命力極快地流逝著……
+++++
地洞裡,江雲塵和趙一粟正望著眼前的一團天火,驚疑不定。
半天前,趙一粟的靈海已經修複得七七八八,所有的鑄器材料也都被成功煉化,他倆已經跨過了最大的難關。
就在趙一粟打算按照係統給出的最後一步,想對材料進行融合時,意外突然發生了。
五枚噬魔鏡碎片在天火的炙烤下化成了五小團銀色的水,趙一粟覺得那看起來很像重金屬汞,也就是水銀溫度計裡的水銀。
接著不待他倆反應過來,這些小團小團的水銀就主動且快速地與玄鐵、金絲錦……這些材料融為一體,於是鑄造熔仙鼎的每一個材料上都多了一絲明顯的銀色痕跡。
這種變化令兩個人都始料未及,就在趙一粟不知該如何繼續的時候,銀色的痕跡上似乎衍生出了某種力量,主動引導起了法器的鑄造。
也就是說,趙一粟隻需要為其提供源源不斷的天火,那麼法器將會自行鑄造完成。
趙一粟:“你的噬魂鏡裡麵有神識,我無法插手……”
江雲塵:“是我師父。”
他壓著尾音的顫抖,又說:“師父的神識不會憑白做這些,趙一粟,你收集這些材料究竟是要煉什麼法器?”
趙一粟回之以沉默。
江雲塵於是不再追問,他隱約明白,趙一粟是被體內的惡靈挾持著去做這些事,若是她不說,絕不是因為她不願意,而是因為她不能夠。
沉默蔓延的時候,天火已經自發形成了一個爐型,把各種材料裹挾其中,阻隔了兩個人的視線,他們都知道內裡正不斷發生著改變,卻又都不敢貿然打斷。
漸漸的,那團天火越來越濃烈,顏色也越來越紅,像一顆果子走向成熟,隨時可能會爆開。
趙一粟緊張異常,頭一回覺得生命像是開盲盒,不知道爆開之後裡麵會是什麼場景。
耳邊傳來刺耳的滴滴聲,五天時間悄然劃過,距離截止日期隻有一分鐘了,這是係統的警報聲。
60、59、58……
趙一粟不由自主地捏緊拳頭,她無法對眼前的一切做出改變,卻要承擔最終的結果,這種無力感要遠遠大於恐懼感,使得她的拳頭開始微微顫抖。
江雲塵自然也是緊張的,但他覺得趙一粟似乎緊張過了頭?
如她這般無畏生死的人,怎麼會緊張成這副模樣?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終於,這顆“果子”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它先是紅到了極致、紅到發黑,繼而停留在黑色上久久不變,像重新陷入了沉睡。
趙一粟忍不住又看了一下倒計時,隻有30秒了。
快點……
她忍不住把神識探過去一點,隻覺得被灼得兩眼發白,好在江雲塵在旁邊果然切斷了她的神識,讓她從中抽離,得以恢複清明。
江雲塵:“彆急,再等等。”
回答他的是趙一粟捏得更緊的拳頭。
她怎麼可能不急?
30秒、20秒……隻有10秒了!
終於,眼前這個黑成一潭死水的東西又動了。它快速褪色、變淡,眨眼間徹底消失……速度快到兩個人的眼睛都來不及捕捉細節,隻聽“當啷”兩聲,兩件法器從中掉落。
與此同時,趙一粟體內係統那刺耳的滴滴警報聲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