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欒書淵隻是話說得重,他看過趙一粟的體質,知道這丹藥落在彆人手裡是生死概率五五開,落在趙一粟這種體質奇葩手裡,基本上沒有死的可能。
但趙一粟不是一般人,她會呼吸法則。
欒書淵壓根不知道,自然也預判不到他的丹藥會給趙一粟帶來怎樣的影響。
在丹藥的極致潛能開發下,趙一粟每呼吸一次,都能將附近的靈力吸得一乾二淨,方圓百裡內的靈力儲存幾息間都被她消耗掉,隨著她的呼吸,靈力被抽乾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
即便煙雲州附近靈力稀薄,在這種瘋狂的汲取之下,也足以讓趙一粟體內快速聚集起大量的靈力,最終成為供給天火爆燃的力量。
趙一粟想要停下這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隨著天火的劇烈,她雙目越來越赤紅,體內的靈魂碎片正在蠢蠢複蘇。
距離最近的左丘已經覺察到空氣中的靈力全都消失了,不由得麵露駭然,手裡不斷拍下符紙,試圖壓製住趙一粟的奇怪狀態。隻可惜他在來煙雲州之前剛剛經曆了一次衝擊七品中期的小失敗,靈力很快有些捉襟見肘。
趙一粟借助左丘的壓製,拚命從狂亂中尋找機會,努力想從靈魂碎片中奪回天火的控製權。
可他們都低估了天火的暴虐,隻聽“轟”的一聲悶響,左丘引過去的天火竟在符陣中發出了爆炸,震得左丘直接飛出了地麵,落在荒野之中。
老頭子滿臉震驚,昏迷前隻有一個意識——趙一粟七品了??!!距離他們上次見麵才過去多久?她怎麼就七品了??
左丘想不明白這些,人虛弱地往石壁上一歪,徹底失去意識。
趙一粟在天火中受儘折磨,神識開始漸漸變得不太清醒。
她無力地閉上眼,又重新睜開,赤紅的瞳孔緩緩眨了眨,被靈魂碎片占據了部分神識。
接著,她不受控製地從體內拿出了鑄造熔仙鼎的材料。
靈魂碎片已經等不及了,想要接著這股天火的爆發,放棄修複靈海,直接鑄造熔仙鼎!
趙一粟垂下眼,目光掃過玄鐵、金絲錦、渾天瞳、魂泥、地火之源……她出生入死收集的這些材料全都安安靜靜擺在麵前,從她三品第一次下山去暄州秘境曆練開始,到幽冥界剛剛帶回來的魂泥,過往的一幕幕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浮現。
曾經趙一粟以為修上六品,鑄造熔仙鼎隻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如今回頭看,又隻覺得一切都過得太快,係統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就這樣一步步把她推到了懸崖邊。
鋪天蓋地的回憶將靈魂碎片的控製力驅散了一點,趙一粟眼裡恢複了一點清明,試圖把這些材料收起來,重新封印。
痛,太痛了,由於靈海破碎,她畫縛山印時每做一點動作,都是在透支本源,過度損耗神識讓她的渾身很快就被冷汗浸透。
同一時刻,正在鋪子裡翻看陣法入門的江雲塵忽然在感覺神識發痛。
這種痛就像走在路上好好地被人忽然紮了一下,起初他以為隻是偶發現象,可痛感卻越來越強烈,讓他不得不放下正在翻開的竹簡,快步走出了店鋪。
不好,是趙一粟出問題了!
江雲塵當即飛回了眠仙樓,但這裡顯然沒有她來過的痕跡。
他點亮命格盤,看見趙一粟的天火在命格盤上一寸一寸往前爬,慢慢蠶食著自己這邊的麵積。
她靈海破碎,渾身沒有靈力,哪來的天火蔓延?
聯想到趙一粟之前差使他到處買東西,江雲塵臉色驟然難看。他明白了,趙一粟是拿了欒書淵的丹藥,正在自己修複靈海。
簡直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