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沒有變化,靈海、內丹都不怎麼好,可剛才趙一粟還能使用靈力,怎麼會突然跌落?她不是還有一個靈力倉儲的地方嗎?
由於趙一粟是坐在江雲塵前麵,兩個人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趙一粟:“沒事。”她臉色有點白,並在係統中看見了那個已經蘇醒的靈魂碎片,又微弱地閃動了一下。
接著係統出現了一行字:拿回魂泥,消極執行任務者,死。
趙一粟明白了。
係統的兩大法則:第一,不能透露係統的存在;第二,無條件執行係統的任務。
趙一粟婉拒魂泥,被係統判定為消極對抗,所以受到了係統的懲罰。
嗬,果然,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是隨時可以被係統抹殺掉的犧牲品。
趙一粟心中早就有這個認知,今天隻不過再被係統敲打了一次。
她臉色很快恢複了平靜,寒涼的冥氣從她臉頰劃過,吹散了她的怒火,讓她很快平複下來。
也對,上天總是公平的。
尋常修士終其一生難登六品,便是登上了六品,又何談逍遙自在?
天劍門東方禹那位師兄闞風輕,困在五品近千年,為求突破下山曆練,結果淪為魔修的爪牙,一生受儘磋磨,竟隻能靠在骨頭上刻字為自己呐喊;
謝雲招修為雖高,卻痛失愛子,為強行讓兒子起死回生,甘願在幽冥界盤桓千年,更是舍掉了自己的肉身,其心之悲苦,常人難以感同身受;
還有一朝滿門喪命的典秀宗少年唐執,若他終生以複仇為己任,想要追上計滕八品的修為,極度順利的話也要花上數千年的時間,到時候計滕還是否活著都是兩說……
便是身邊人,如王破虜、端陽、東方禹、顧千凝……又有哪個不是日夜苦修,才能換來那麼一點點的進步呢?
更彆說郭半農那種資質平平的修士,沒有家世、沒有資源,沒有直係師長靠山,能靠的就隻有自己的勤勉和用心。
可伏羲山又有誰不勤勉、不用心呢?
若說六品是萬裡挑一,那麼太多太多的修士就隻能做那個“萬”,一生苦修,到頭來隻能成為“萬”中的一粒塵。
而趙一粟成為那個“一”,隻用了不足百年。
從丙等廢物靈根變成了雷火雙甲等靈根,擁有七品寬的靈海,脫胎換骨的強韌筋脈,極品的法器和極品的功法……
既然享受這些,便應當付出代價。
趙一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命運的寵兒,她知道自己每得到一樣東西,都會被係統索取走相應的代價,她越強,失去的就會越多。
但想要讓她就此認命、服輸,這絕不可能。
趙一粟緩緩地吸了一口氣,讓那股寒涼的冥氣經由鼻腔遊走遍全身,將她的力氣微微喚回來一點。
她冷靜地舉起手,掌心向上,對江雲塵說:“把魂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