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太安靜了,走廊裡隻有沈清的腳步聲在回蕩。
902病房在這條長廊的儘頭,沈清在門前站定,然後警覺地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屋內也是靜悄悄的,仔細一聽,還能聽見幾聲輕淺的呼吸聲。
“咚咚咚.....”
沈清敲了敲門,但是根本無人回應。
吱呀一聲,沈清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但是還沒等她看清屋內的景象,一陣破空聲就朝她後背襲來。
因為沈清一直處於警覺狀態,所以她聽見身後的動靜後,身子一矮,然後猛地向前一滾,就輕鬆躲過了攻擊。
身後的人似乎沒想到沈清竟然能避開,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立即從腰間拔出槍,指著沈清腦袋:
“不許動!雙手舉過頭頂,然後轉過身來。”
聽到這個聲音,沈清本來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了回去。
然後,她將手舉過頭頂,一臉無奈地將頭轉了過來。
“沈清?怎麼是你!”
何警官滿臉震驚地看著沈清。
沈清挑了挑眉,無奈地歎了口氣:“唉....”
看到喬天恩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一個局。
還是自己人布下的圈套。
沈清揉了揉眉心,唉,她也是關心則亂。
一不小心竟然上了自己人的當。
何警官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沈清小姐,我們懷疑有人蓄意謀殺喬先生。
所以就故意散播喬先生蘇醒的消息,沒想到第一個上鉤的人竟然是你.....”
沈清捂臉,覺得有點無語。
其實,是哪些人要謀殺喬天恩,她一清二楚。
但是那些人,她目前還動不了。
知道喬天恩這邊現在有人盯著,沈清安心了不少。
離開醫院後,她立馬打通了蔣曉白的電話。
兩人約在附近的電話亭見麵。
沈清看到蔣曉白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他。
蔣曉白的兩隻眼眶一片青紫,腮幫子腫得老高,看樣子被嘉億傳媒的人修理得很慘。
沈清沒有廢話,單刀直入:“小白,我這邊找到了一些關於你姐姐的線索。”
蔣曉白驟然抬頭,一雙眸子亮得驚人:“什麼線索?”
沈清頓了一下,直直地望著他:“瓊樓玉宇。”
......
杭城,郊區的某處豪宅。
“哎,屋裡那個小妞到底怎麼處理啊?”一個光頭男子一邊提著褲腰帶一邊問道。
“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倚在門口的花臂男漠然道:
“看她那樣子好像也活不久了。”
光頭男:”真可憐,被折騰得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花臂男搖了搖頭:“誰讓那小妞不識抬舉,竟然動手打了少爺,後來還嚷嚷著要告他強奸。”
光頭男點了一根煙,撇了撇嘴:“也是,都出來陪了,這種又當又立的婊子,就是欠抽。”
豪宅二樓的窗戶,被猩紅色的帷幔圍著,一點陽光都透不進去。
屋子裡亂糟糟的,豪華的白色天鵝絨地毯上全是酒漬,到處都是黏黏的。
地上有很多摔碎的茶具和花瓶,空氣裡的味道汙濁不堪。
一個全身布滿青紫痕跡的女孩,正蜷縮在角落裡無聲地哭泣。
女孩的臉上全是淚痕,嘴角還淌著鮮血。
血跡順著下頜蜿蜒而下,落在白色的脖頸間,看上去就像點點紅梅。
蔣依依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一頭秀發失去了光澤,變得乾枯毛躁。
往日靈動活潑的眼眸變得空洞,沒有一絲神采。
女孩就像死了一樣,靜靜躺在地毯上。
她就像一朵被人踩進爛泥裡,等待著糜爛的紅色山茶花。
很快,屋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少爺說了,把她帶到那邊去。”光頭男吐了口煙圈,看了一眼角落裡的蔣依依。
花臂男有點吃驚:“那邊?他們公司不管她了?”
光頭男:“那個姓楊的說,像這種養不熟的狗,他們不要了,任憑我們少爺處置。”
花臂男點了點頭:“也是,得罪了我們少爺,她就彆想有什麼好下場了。”
光頭男惋惜地看著蔣依依道:“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小美人。”
接著,光頭男又道:“得把她身上的傷治療一下,不然到了那邊也沒法做生意,如果今天送走,明天晚上就能出境了。”
聽到出境的字眼,蔣依依的手指終於動了動。
她不能.....她不能就這樣被帶走。
她還有弟弟.....弟弟還在等著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