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抿了抿唇角,手指微微發顫,野哥這是要給他出頭了。
...........
車上。
張偉端坐在座位上,他看向駕駛室,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那個....野哥,沈清姐的事到底怎麼樣了?外麵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蔣曉白也十分關心這個問題,立馬豎起了耳朵。
聽到張偉詢問沈清的情況,陸野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
教官剛宣布休假的時候,他就聽說沈清出了事。
沈清連人帶車被炸飛,還被壓在了巨石和廢墟底下。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個人有種奇妙的抽離感。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他大腦一片空白,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細細密密的疼痛占據了整個胸腔,身體稍微一動,就仿佛萬箭穿心。
緩了幾分鐘後,他瘋了一樣衝進駕駛室,然後不管不顧地驅車趕往江城。
路上,車載廣播報道了小眉山的慘狀,他聽得心驚膽戰。
隨後新聞又爆出沈清在廢墟下被壓了12個小時,他感覺整個心臟都被擊穿了,痛到無法呼吸。
他懊悔、他憤怒、他擔憂、他害怕。
一時間所有負麵情緒和疼痛感湧上心頭,蠶食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擔心沈清的安危,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他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一點也不稱職。
沈清遭遇危險的時候,他總是缺席,他好像一點忙都幫不上。
後來,新聞報道沈清被蒙著白布抬出了車子,他的眼淚竟然奪眶而出。
他從來沒哭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陸野雖然心中痛苦萬分,但是他還保留著清醒和離職。
他發現官方一直沒有公布遇難者名單。
沈清身披白布的照片遍布全網,幾乎所有人都默認沈清已經犧牲了,紛紛前往小眉山吊唁。
可是官方一直沒有公布遇難者名單,所以陸野心底還懷著一絲渺茫的希望。
很多人認為這次殉職的警員太多了,官方連名單都統計不過來,所以遲遲未公布。
在前往江城的路上,陸野的油門都踩冒煙了,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他都要親眼去確認。
好在不久後,林老爺子的電話就打到了陸野這裡。
林老爺快人快語,也不過多寒暄,“阿野,我聽說你休假了,關於沈清那丫頭的事,你先彆急。
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件事得保密,不能外傳。”
聽到這個消息,陸野差點喜極而泣。
他從未覺得外公的聲音這麼好聽,簡直如同天籟。
得知沈清沒有生命危險,陸野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突然間,他覺得時間開始流動。
世界重新有了色彩,有了鳥鳴,有了花香。
眼前一片春光,耳畔微風拂葉沙沙作響。
..........
沈清沒有死的事情需要保密,即使是麵對張偉,陸野也不能透露太多。
他不緊不慢地挪著方向盤道:“我始終相信官方。”
張偉該聰明的時候十分聰明。
他聽明白了陸野話裡的意思,懸著心微微放下。
再說了,按照他對陸野的了解,如果沈清真的死了,陸野也不可能這麼淡定。
但是蔣曉白還不太明白,他衝著陸野問道:“陸野哥,你肯定知道沈清姐的消息,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真的好擔心她,好害怕她.....”
“噓,彆問了。”張偉拉了拉蔣曉白的衣袖,“野哥讓我們等官方的消息,那我們就等官方消息。”
如果官方一直沒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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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車內又響起一陣歎息聲。
“唉.....”
張偉不禁歎了口氣。
彆人都是越混越好,他是越混越衰。
整天不是被這個欺負,就是被那個欺負,不管怎麼掙紮,都逃不過生活和苦難的磋磨。
“阿偉,歎什麼氣啊,彆歎氣,哥給你出頭。”陸野伸手攬了攬張偉的肩膀。
“唉,我沒歎氣,隻是覺得像我這樣生活在最底層的人,總是被人欺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
以前在公司打工,並不覺得混口飯吃很難,現在自己創業,把酸甜苦辣都嘗了個遍,還沒有混出個人樣。
就覺得稍微有一點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