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請了杜蘅坐下,問道:“準備什麼時候搬到新的官邸?”
“趙管家在看日子呢。”杜蘅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聽說你把封家的小姐趕走了?”
“這你也知道?”
“都傳開了,豈能不知?”
許安的傳開了,顯然和常人的傳開了不一樣。
他是搞特務出身,金陵城裡無數耳目,尚未造成輿情之前,他就比常人早一步知道了消息。
“封常在和封若顏現在住在有間客棧之中,我的人在盯著他們。”
“有什麼問題嗎?”
“溫君實的女兒溫婉,找過他們。”
杜蘅回想起來,說道:“這人我見過。什麼底細?”
許安起身來到一個銅鑄的櫃子前麵,櫃子無數的抽屜,抽屜上麵貼著各人的姓名,而且上了鎖。
他找到了溫婉的抽屜,抽屜上有一個轉輪的密碼鎖,密碼鎖暗藏機關,每個轉輪都刻上了文字,但那些文字毫不相關,既不是甲乙丙丁,也不能組成一句詩詞。
所以想要把每個抽屜的密碼記下來,很難。
他轉了轉密碼鎖的轉輪,打開抽屜,從裡麵取出了一份卷宗,交給杜蘅。
“我去,連溫婉都調查了,你到底調查了幾多人?”
“溫君實是舊黨的黨魁,他包括他的親朋好友,肯定需要調查。”
杜蘅想想也是,雖然現在蕭瑟羽翼未豐,輕易不會對這群人動手,但資料總是要先掌握的。
沒準某一天就能用得上。
杜蘅展開卷宗,上麵還有溫婉畫像,年方十八,與越國公的嫡長子訂了婚約。
越國公的府邸,就是以前杜家的上將軍府。
“卷宗上說,溫婉心怡府上一個下人,這事你們也知道?”
“那個下人是自己人,我們安插在溫家的。”
真是無孔不入啊,杜蘅有些擔憂的說:“我家那十二個花奴,不會也是來監視我的吧?”
許安低頭端起茶杯,戰略性的喝水。
“草,真的是監視我的啊?”
“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把封小姐趕走的?”
“所以外麵根本沒有傳開?”
“小範圍的傳開了。”
“不是,許七安,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監視我,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許安指了指上頭,意思很明了。
就是上麵的意思。
怪不得蕭瑟知道他掙了多少錢,敢情一開始就在他家裡埋了眼線。
“據溫家的線人回報,溫君實和孫元謀相互合謀,想要叫你身敗名裂,估計會拿你和封若顏的婚約大做文章。”
“這一點我也早就猜到了,孫元謀在我家裡吃了虧,他一定會有所行動。對了,此人的履曆跟我說說。”
“他曾是封玄夜的學生,元和六年的進士,但仕途一直不溫不火,直到遇見了溫君實,短短七八年時間,做到了九江郡守。”
“所以他是效忠溫君實的舊黨中人?”
“這個不好說,王介甫實行青苗法,舊黨中人反對聲一片,他卻帶頭將青苗法在九江推行了下去,王介甫似乎對他也很讚賞,此人在九江也確實做出了一些政績,因此陛下這次召他回京,是想了解一下青苗法在九江實施的情況。”
“這麼說來,這孫子是兩麵派?”杜蘅皺了皺眉。
許安若有所思:“我也是這麼猜想的,但他帶頭推行青苗法,溫君實不可能不知道,為何卻與他來往這麼親密?”
“官場很複雜的,有些真相不能單從表麵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