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門口的草地,橫七豎八倒了很多屍體。
濺落的血跡,已經乾涸。
屍體都是少數民族的裝束,但麵孔都是漢人,像是喬裝打扮似的。
陳骨默默的拔出直刀,招呼幾個手下:“走。”
幾人躡手躡腳的衝向神廟,輕輕推開了門。
門內,還有很多的屍體。
杜蘅走了進去,警惕的看著四周。
“怎麼死了這麼多人?”許安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陳骨喊了一聲:“喂,有人嗎?”
沒有回應。
這個神廟孤零零的落座在草原上,看起來好久沒打掃了,四處都是灰塵。
就連神龕上麵供奉的神像,也都積了很多灰塵。
神像沒有油彩,都是石頭雕刻的,但也濺上了不少血跡。
“這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麼人家,怎麼會有一座神廟在這兒呢?”陳骨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怒海解釋:“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這一帶水草枯竭之後,牧民就會遷徙到彆的地方,等來年這兒水草豐盛了之後,又會遷徙回來,這座神廟應該是某個家族供奉的神,估計也有些年沒人來了。”
杜蘅讓人裡外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活口。
“子芳,你看,又是一把水波刃。”許安從地上找到了一把兵器。
怒海道:“水波刃是我們吐蕃軍官的佩刀,難道這些人是吐蕃士兵殺的?”
杜蘅輕輕搖頭:“我們曾在途中,遇到大梁的使團,遭受了襲擊,現場也留下了一把水波刃,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嫁禍吐蕃,試圖引起兩國的紛爭。”
“你是說北齊?”
“不是沒有可能。”
許安道:“杜兄,按你這麼說,這些死去的人……莫非就是使團的人嗎?”
“你們過來看看。”陳骨翻起一具趴著的屍體。
杜蘅走了過去,一臉茫然:“怎麼了?”
許安蹲身,撕下屍體臉上偽裝的傷疤和胡須:“這是鴻臚寺的一名司儀,這次也在使團隨行的名單之中。”
“沒錯,我認識他。”陳骨道。
杜蘅沉吟道:“看來使團凶多吉少啊。”
陳骨憤憤的道:“可惡!北齊這些狗賊!”
“什麼人?”杜蘅忽然喝了一聲。
但見神龕底下,哆哆嗦嗦,鑽出了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他灰頭土臉的,身上的衣服濺了不少血跡。
陳骨一愣:“方侍郎!”
杜蘅微微皺了皺眉,禮部右侍郎方顯,也是這次使團的正使。
“你是……杜蘅?”
“我是。”
方顯暗暗鬆了口氣。
剛才躲在神龕底下,偷聽了半天他們的談話,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之後,他才敢鑽出來。
“方侍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許安問。
“這一路,我們一直遭受了吐蕃士兵的追殺,使團帶給契丹的禮品……也都被他們劫走了。”方顯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