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身邊的李叔開口道:“紅藥酒樓的老板姓杜,叫杜蘅,廣陵人都知道,是杜仲杜老將軍的嫡長孫。”
“……”
全場忽然安靜下來。
王家幾人都很不可思議的看著杜蘅。
慕容麵如土色。
尷尬,從所未有的尷尬。
“李,李叔……你不會弄錯吧?”王英弱弱的問。
“這怎麼會弄錯呢?雖然我沒見過那位杜公子,但在生意圈裡經常聽人說啊。這位杜公子可真了不得,他的紅藥酒樓現在已經是廣陵城最火的酒樓了。據說一天的流水,就有幾百貫呢。”
王老爺僵硬的臉,一點一點擠出了笑容:“哎呀,賢侄,你現在這麼有出息了,你怎麼不早說呢?”
“王老爺,這位是?”李叔看了杜蘅一眼。
趙管家冷眼看著一群勢利小人,正色道:“我家少爺正是杜家的嫡長孫,杜蘅!”
“啊,杜公子啊,失敬失敬。”李叔急忙拱手。
杜蘅平靜如水,對他微微頷首。
全場開始議論起來。
王家這種前倨後恭的嘴臉,實在令人不齒,但今天是王家大喜之日,他們也不好當麵說些什麼。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既然紅藥酒樓的老板是杜蘅,那麼他帶來的白琉璃自然就是真的。
他總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帶了假酒過來祝賀。
“愣著乾嘛?還不請你表弟上座?”王夫人催促著王英。
王英連忙狗腿似的上前:“杜家表弟,剛才多有得罪,快,快請上座。”邀請杜蘅走向主桌的位置。
但是杜蘅並不領情,隻是淡淡的說:“我今天來,是來給姑婆請安的。”
“哦哦,對對對,英兒,快帶你表弟去見奶奶。”王老爺笑容滿麵。
王英前麵帶路。
杜蘅和趙管家跟著穿堂入室,很快來到女眷居住的後院。
後院有個佛堂。
堂內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太太,跪在佛像前麵,正在敲著木魚。
“奶奶,你看誰來了?”王英走了進去。
杜氏回頭,眯起一雙略帶老花的眼睛:“你是……”
“姑婆,我是杜蘅。”
“啊,你是……長這麼大了孩子。”
杜蘅提了以前長袍的下擺,鄭重的給杜氏跪下磕頭。
杜氏見狀,急忙招呼王英,一起將杜蘅扶了起來。
“你,你爺爺呢?”杜氏朝著杜蘅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杜仲。
“爺爺年事已高,我怕他路途遙遠,太辛苦了,就代替他過來探望一下你老人家。”
杜氏點了點頭:“你是個孝順孩子,做的對,原本我也沒想讓他為了孫子輩的婚事,特意跑這麼一趟,但我……太久沒見到我這個哥哥了,他……還好嗎?”
“放心吧,家裡一切都好。”
“唉,自古伴君如伴虎,他為咱們大梁立下了多少功勞,豈能因為你那麼點小事,說貶就給貶了呢?”杜氏很為杜仲不甘。
杜蘅笑了笑:“其實這樣也好,爺爺畢竟一把年紀了,作為孫兒,我也不想他老人家再上疆場。”
“嗯,你這麼說,也對。”杜氏若有所思的道,“我隻是為杜家鳴不平,為了帝王江山,杜家死了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