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2 / 2)

李季蘭妙目看了一眼,笑道:“不知奴家有沒有幸,求得公子一詩半闋?”

“既然剛才姑娘彈的是相思曲,我便以相思為題,填一首詞,如何?”

“把侍書叫進來。”

侍琴隨即出去,一會兒,帶了一個跟她年紀一般的侍女進來。

並且就在酒桌旁邊,另外安了一張書案,案上放上文房四寶。

“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

杜蘅看到侍書準備好了,隨口吟了出來。

相思是古詩詞中的一大題材,他不知背過多少,這一首是唐伯虎寫的,不敢稱第一,卻是他最喜歡的一首。

李季蘭微微訝異,她本以為杜蘅還要思考片刻,沒想到隨口就來,看來廣陵第一才子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賞心悅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這是什麼詞牌?”

“一剪梅。”

“怎麼從未聽過?”李季蘭露出困惑的神色,她精通詩文和音律,若有流行的詞牌,她不可能沒聽說。

杜蘅淡淡一笑:“我也是第一次用,就當是為姑娘創作的好了。”

李季蘭雙頰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暈,嬌聲道:“那就多謝杜公子了。”

“愁聚眉峰儘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等到杜蘅將這首詞的下片念完,李季蘭再也坐不住了,口中喃喃念著:“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怪不得,把自己的《相思怨》給他看,他那麼不以為然。

以他之才,足以傲視詩壇了。

“今日得見公子之才,小女子三生有幸。”李季蘭起身盈盈一拜。

杜蘅急忙伸手攙扶:“季蘭姑娘不必多禮。”

麵對這種文青,才華最能打動人心。

之前彈琴的時候,李季蘭一副高冷的模樣,現在氣氛緩和了很多。

杜蘅還將《一剪梅》的格律教給了她。

接下來就是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這綺門樓剛剛在廣陵落腳,不知東家是誰?”

“是我義父,雲照。”

“聽說他是北人?”

“對。”

“我聽姑娘的口音,並不像北人。”

“我是吳興人。兩年前我全家蒙難,父母遭仇人殺害,義父正好途經吳興,見我可憐,便將我收留。”說起往事,李季蘭默默泫然欲泣。

杜蘅見狀,也沒再繼續提她的傷心事,說道:“如今姑娘可是豔滿東都了,想必會有很多達官貴人來捧你的場吧?我在樓下剛才還看到了楊參軍。”

“他已經來了好幾次了,但我一次都沒見他。”

“綺門樓畢竟開門做生意,得罪了官麵的人,不太好吧?”

李季蘭微微一笑:“公子操的心還挺多的。有義父在,不會出什麼亂子的。楊維楊參軍,他在東都沒有什麼靠山。而我義父的靠山比他大多了,他敢怎麼樣?”

“喲,這麼說來,這位雲老爺,也是官場中人?”

“那倒不是,我義父隻是一名商人,但是財可通神,一般人還真動不了他。”

財可通神,竟然通的是大梁的神。

經商這段時間,杜蘅已然看出,大梁的吏治有些腐敗,所謂的繁華也不過是表麵繁華。

北齊的勢力,已經逐漸滲透大梁官場,這對大梁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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