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說法,羅本沒有認同,但也沒有明確否定;他隻是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然後便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半晌才對說道:“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中彩票……但是在我的潛意識裡麵,從來都不覺得她是一個很缺錢的女人……你知道我說的不缺錢是什麼意思嗎?不是從兜裡掏出來一遝錢,就叫不缺錢了……而是,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和氣度……真正的有錢人,可以把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具有普遍性的憂慮甩在自己的認知之外,不去多看一眼……但他們也會痛苦,這種痛苦已經不能用錢去解決,所以,會把他們變得很怪異,繼而出現一些彆人不太能理解的行為……”
我也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後回道:“你要這麼說,我覺得你也挺有錢的……沒事兒夾著個公文包,去擠公交車,還特彆不愛吃泡麵……就連做事業都是不走尋常路,一個玩搖滾的,竟然跨行乾起了殯葬服務業……你說,你丫不會就是個超級富二代,因為無聊,才來體驗這人間疾苦的吧?”
羅本突然就靜止了,隻剩下夾在兩指之間的香煙,還在呈現動態;半晌才開口對我說道:“我那就是在裝逼……”
“那你說,就裝逼這件事情,能不能納入到男女平等的範疇內。”
“能,隻要是行為,都可以男女平等。”
我攤開雙手,示意他剛剛這番言論,不攻自破。
羅本把煙一掐,歎道:“得,你就當我剛剛放了一個屁!”
……
言語上得勝之後,我喝了一杯,然後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又向羅本問道:“她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要在洛陽開一個咖啡店?”
“說是要在那一堆廢棄物裡麵,早上看朝陽,晚上看日落……我就想不通了,就那一破太陽,夏天曬的要死,冬天萎靡不振,有什麼好看的。”
“這就是強行文藝。”
“我覺得和文藝沒關係,就是一個女人的心思,那種男人永遠也不會懂的心思……據說,每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心裡都有一片廢墟……女人擅長毀滅,但又比男人更渴望重塑新生……可能,這才是她真正想和我說的吧。”
我再次端起酒杯,繼而又陷入到沉默之中。
羅本似乎也沒指望我說什麼,反而陷入到了自己所說的這一番言論之中,呆愣了半天;然後,他所厭惡的泡麵,便不可避免的被老板娘送了過來,像是噩夢纏身,連妥協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帶彈性的麵。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便被怨氣支配了,像是非要抗爭,最後卻很徒勞的說道:“我他媽就不泡著吃,我嚼乾的。”
我回道:“吃到肚子裡麵,胃液一泡,不還是泡麵麼。”
羅本突然就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