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戰爭年間,他們會極力推進和平談判,而在和平年間,又可能會竭力叫囂戰爭。發出不同的聲音,是這類政治團體的生理本能。
差異化,是他們快速積攢聲望、獲得話語權的手段。立功則更是他們最迫切的政治需求。
如今的趙延壽比當初的盧文進還要關鍵,他在契丹享有王爵之位,位高權重,手握重兵,而且父子兩代人坐鎮幽州二十多年,熟悉地麵,具有一定的群眾基礎。中原多一個趙延壽不是雪中送炭,而隻是錦上添花;而契丹少一個趙延壽卻不是揚湯止沸,而是釜底抽薪。
所以趙延壽如果能回到中原,那麼晉遼之間的戰爭天平將會發生實質性逆轉。這對後晉絕對是重大利好消息。
趙延壽回歸,是真的嗎?
“親舊幫”考慮的不是“是如何”,而是“要如何”。馮玉等人不是由證據推導結果,而是先有結論,再反向尋找證據來補充,假如沒有證據,那就製造證據。總之,就是自欺欺人。時至今日,西方的政治家們也是使用這種套路,無論是伊國的洗衣粉還是敘國的白頭盔。
而且在後晉朝廷看來,趙延壽歸國可謂是證據確鑿、鐵證如山:
首先,“趙延壽歸國”的超話發起人是後晉朝廷。
早在一年前,後晉朝廷就派人秘密聯絡趙延壽,勸他迷途知返,回歸祖國的懷抱。趙延壽當時也表達了願意歸國的意思,隻是是戰事膠著而沒有來得及討論具體的細節。
現在,契丹兩敗而後晉兩勝,趙延壽這棵牆頭草見風使舵,舊事重提,合情合理。
其次,見契丹“大勢已去”,後晉崛起,幽雲十六州地區的很多漢人降將都表示要回歸祖國。
瀛洲刺史劉延祚寫來密信,說今年的水災對河北地區造成了嚴重影響,瓦橋關以北的道路幾乎全部癱瘓,契丹主力已經回到北方草原,瀛洲城裡隻有不到一千守軍,請祖國發兵收複瀛洲,我來當內應,契丹人遠水難解近渴;
莫州等亦有類似報告;
深州刺史慕容遷更是呈獻了《瀛莫圖》,指導後晉襲取北方。
所以幽州趙延壽的回歸一點兒不顯得突兀,反倒有一種大勢所趨、民心所向的曆史潮流感。
最後,在二次戰役結束後的邊境摩擦中,後晉亦占有優勢。張彥澤在定州擊敗契丹殘部,追殺出百餘裡,斬首二十餘級,生擒將領四人,繳獲兩副金耳環,進獻朝廷;河東劉知遠奏報擊敗契丹殘部,殲敵七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