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寧頭一次走這種路,全程拽著身邊山坡上的草根。
羅勉走著走著,後麵就沒動靜了。
扭頭一看,俞少寧在山溝斷口前沉默以對。
羅勉險些沒笑出聲。
真的是……難不成還想看出一條路來?
他折返回去,伸手,“我扶著你,走吧。”
俞少寧踩了踩放在斷口上明顯開始腐朽的木頭,縮回腳麵色嚴肅:“我覺得不行。”
羅勉試圖給他信心,“我都過來了,你走沒問題的。”
俞少寧倔嘀咕:“萬一你剛剛走過就是壓斷它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說著,他伸出手扶住羅勉的手,踩在那腐朽的木頭中間一個借力就竄到了羅勉的身邊,抬頭:“走吧。”
距離太近,青年的味道隨風而來。
羅勉呼吸微頓,偏過頭,“好。”
陸外公的菜地有兩塊,一塊是在道路旁邊,要走泥土階梯往下,一塊在道路儘頭,需要走一條很難爬的窄小陡坡。
一看就是開墾的山壁上為數不多的緩坡,也不知道這些年來他是怎麼維持著一小片菜地的。
站在菜地裡麵,俞少寧回頭看了眼院子所在,有些疑惑:“外公為什麼不把牲畜院弄成菜地?”
那邊的占地麵積更大,行走也方便些。
反倒是這邊狹窄的道路,比起人,雞鴨鵝走起來更輕鬆。
羅勉埋頭拔菜,聞言道:“原本是那樣,幾年前有人偷鵝,還說是鵝跑他們家山裡了,幺爺氣不過就把那邊弄成了牲畜院。”
聽到這話,俞少寧的手一頓,心中微痛。
一隻鵝罷了,如今誰家吃不起?那人敢這麼欺負外公,還不是看他一個老人,膝下沒有子孫在身邊?
他應該早點回來的……
羅勉將手裡的菜放到背簍裡,看見俞少寧神情難過,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他掏了掏兜抽出一包紙遞過去,“你彆難過。其實幺爺也沒受什麼委屈,那人家裡長輩後來把東西送回來了,還壓著偷鵝的好一頓道歉。”
俞少寧抿著唇沒說話。
道歉了又怎麼樣,老人原本沒打算殺的鵝死了,還把菜園變成了牲畜院子,每次乾地裡的活計都要冒險走這種小路。摔了疼了都碰不到人幫把手。
眼見著人更低落了,羅勉不由麻爪。
下次說話他一定先過腦子!
俞少寧見羅勉手足無措的,緩了緩情緒,低頭道:“我沒事,繼續拔菜吧。”
羅勉狠狠鬆了口氣,跟著低頭繼續忙活,隻是時不時會側頭看一眼俞少寧,確定他沒有沉浸在難過中。
六月裡能吃的菜還是不少的,兩人一樣摘了點,又把需要的蔥蒜韭菜扯好,地裡辣椒足有五種,他們也不知道那些工人能不能吃辣,乾脆都采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