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天鵝頸被他優雅攏入掌中。
真細啊。
隻需再用上一點點力氣,就能輕易擰斷。
容洇慢慢喘不過氣來,臉色憋漲得通紅。
她盯著麵前的男人,眼眶也慢慢變紅。
他想殺她。
是啊。
是她在他失勢時主動開口要解除婚事的,如此落井下石的行徑,他自然是要記恨的。
一旁的明秋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連哭聲都下意識止住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麼會這麼對她們姑娘……
容洇呼出的氣息越來越弱。
她沒有掙紮,隻緩緩地閉上了眼。
褚南川卻突然鬆開了手。
明秋撲上前去:“姑娘……”
容洇驟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捂著脖子大聲咳嗽起來。
褚南川瞥一眼指尖。
上麵沾了她的血。
他皺眉:“帕子。”
乾淨的軟帕很快遞到他麵前。
用帕子仔仔細細拭乾淨手,褚南川看一眼地上還在不住咳嗽的容洇:“把人帶到長寧殿去。”
天上雨絲斜斜,有人撐起了傘,護送著褚南川走入雨幕之中。
明秋將容洇從地上扶起來:“姑娘……”
容洇拍拍她的手,安慰她:“放心,我沒事。”
長廊上其餘的宮人和官員被幾個士兵依次有序帶走。
獨容洇主仆二人被留下。
另有一個太監被叫了過來,對著容洇彎腰行了個禮:“容姑娘,奴才喚王德全,眼下宮裡有點亂,殿下吩咐奴才來帶您到長寧殿去。”
王德全雖名字聽起來老成,年歲卻一點也不大。
一張白皙的麵皮細膩又乾淨,看著比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兒還要俊俏三分。
容洇沒見過他。
褚南川進了一趟冷宮,之前在他身邊伺候多年的親信在貴妃和二皇子的算計下全部死於非命。
眼下他身邊的人全都換了新人,包括那位名為賀凜的副將,她之前也從沒見過。
目光從王德全身上打量而過,容洇一笑:“勞煩公公了。”
王德全忙擺手,遞給明秋一把嶄新的油傘:“姑娘隨奴才來吧。”
明秋撐開傘,容洇提著早已臟汙一片的裙裾走下長廊。
隻這場雨下得無常,剛走上幾步,雨勢又漸大了起來,雨聲瀟瀟響在耳側。
好在王德全準備的傘夠大,能完全將她和明秋兩人納入傘下,不至於被雨水濺到。
跟在帶路的王德全身後,一行人徑直往長寧殿而去。
容明嶽是太傅,容澤年少時又是太子伴讀,容洇小時候跟在他二人身後,沒少進宮,對宮裡的路勉強還算得上熟悉。
隻是路雖然還是之前的路,一路上看過去,卻又覺得很陌生。
叛軍雖未濫殺無辜,但刀劍無眼,因此而喪命的宮人並不在少數。
屍體來不及處理,就這麼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雨水混著鮮紅的血液漫過宮道的地磚,容洇想到方才褚南川斬首二皇子的那一幕,忍不住捂嘴乾嘔了一聲。
好在進了後宮,裡頭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嬪妃,混戰情況比之激烈的前朝好了許多,路上也沒有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