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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命回到固定位子上,落座時聽到旁邊兩個結伴同行的散修聊天。
“還剩一百零八名修士,今日便能結束海選了吧,等到隻剩二十七名修士時擂台就會全部撤走,隻留下一個台麵,介時進入決賽的每個名字不日將傳遍陵洲。”女修指了幾個方向,侃侃而談,“我最看好這幾個能進前五,至於第一嘛,本屆盛會魁首獎勵那樣豐厚,證明玄天劍宗宗主十分看好自家孫子,我覺著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男修慨歎:“今年陵洲盛會真是臥虎藏龍,不枉我們從幽洲大老遠過來觀賽。”
“多虧三年前廣為流傳的那個傳言。”女修道,“傳說道祖大人開山門,誰能不心動?雖然可信度不高,但現如今的修真界死馬當活馬醫,受到激勵奮發圖強也好。”
男修歎息:“你說那些大人物當真看不到修真界走下坡路的危機?”
“怎麼可能看不到,他們該比我們的感受更加清晰才是。”女修搖頭冷笑,“可修真界再落寞他們靠著壟斷的功法和資源依然是站在頂端的人,放不下代代相傳的權勢和好處,私心作祟他們不可能願意改變現狀。”
“我們散修說這麼多也沒用,不聊這個了。”
“唉,要是傳言成真就好了,可惜自古以來就沒有仙人插手修真界的先例,道祖大人救世飛升,為修真界做的夠多了,就是道德綁架也不該挑老祖宗捆。”女修半開玩笑地說,語氣裡掩不住流出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他們大剌剌聊著天,不在乎這些言論是否被彆人聽了去,一是因為他們能坐在散修席事業最好的位置足以證明實力之強勁,有人找茬也保證能有手段保全自己,二是著實沒有什麼好避諱的,講的這些有目共睹。
林命帷帽輕紗後的鳳眼注視了他們一會兒。
和其餘分/身各負事務不同,他時常混跡三教九流的人堆裡,聽到過不少有趣的消息,此二人的對話他聽過不止一次,其中有散修也有某些門派的中流砥柱,他們一致認為自己有心無力,不敢正麵挑戰修真界頂端強者的權威。
林命低垂下眼,思索間不自覺把玩折扇下垂著的流蘇。
“快瞧三號擂台!”女修驀地驚呼。
林命同旁邊的男修一齊望過去。
三號擂台上,兩個身姿修長高大的修士遙遙對峙,他們剛打完一輪,尚未決出勝負。
“齊天對戰野客,這‘野客’是化名吧。”男修眯起眼睛細瞧,看到了對戰雙方的名字。
女修眸光驟亮:“這齊天乃是玄天劍宗宗主唯一的孫子,十五歲築基,去年更是一舉邁入金丹,人稱元嬰期下第一劍修,名揚四大洲,實力、天賦、家世樣樣叫人自歎弗如,這些天能在他手底下撐過三個回合的人都寥寥無幾,沒想到那化名‘野客’的散修居然能跟他打個平手,真給咱們散修爭氣,哪怕最後落敗也值了。”
男修情態怏怏:“大約又是其他洲大宗門的弟子借著散修的名頭藏拙,你瞧他手裡使的唐刀,起碼上品。”
“那又如何,此刻他長的是我們散修的臉。”女修倒是心寬。
林命視線在齊天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人便是賭盤前缺心眼少年押寶的修士,功底淳厚,實力不俗,更重要的是他將修為壓製到了金丹初期,實際上已經有後期實力。
他對齊天早有耳聞,對穩紮穩打提升實力的年輕人頗為讚賞。
齊天被對手挑起了戰意,終於不再隱藏實力,驟然釋放的金丹後期靈力波動引起一陣嘩然。
孤傲的少年意氣軒昂,衝對麵稍微抬了抬下巴:“你也隱藏實力了吧,彆想糊弄我,我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稱心的對手,你放開拳腳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場!”
甫一回合,他便感覺到對手的強大。
林命看向擂台另一邊的野客。
他介於少年向青年過度的年歲,乍一看容貌平平,但那雙散發淩冽戰意的眸子生得極漂亮,眼角微微下垂,慵懶又肆意,為他平庸的容貌增色不少。
充沛的靈力漫過陣法勾勒的衣擺,淺淺環繞在腰間,隨著他意念一動,彆在腰後的兩把回旋彎刀破空而出。
回旋彎刀一左一右守護在他的兩側,隨之一並出鞘的還有他體內磅礴的靈氣。
“又是一個金丹後期!”觀戰的女修瞪大雙眼失聲道,“這這這,這是哪位天驕隱姓埋名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