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2 / 2)

白臉嚼了兩口忽然頓住,陰惻惻的視線僵硬地轉過來,恨不得把君回煉和侍女一同按死在座位上,可他來不及動作,朝旁邊的護衛丟下一句“看著他們”便匆匆離去。

“好大的火氣,他是鬼誒,要把自己燒死嗎?”君非白莫名其妙。

“燒估計燒不起來。”

“那他怎麼了,剛才臉色很差。”難為他從塗滿□□的臉上看出“臉色”。

君回煉淡淡:“吃壞肚子了吧。”

放了一萬年的貢品可不像她特製乾坤袋裡儲存的食物一樣時間流速停止。

侍女鬼歪了歪腦袋,動了動生鏽的腦筋,理解了她話中含義,麵上一赧。

君回煉沒在宴會上看到蕭停淵和江昀,留意到蘇小爻替換了一班樂師,人也不見了,於是打開係統麵板看了一眼她的方位。

三個任務者不知不覺又聚到了一塊,似乎在被什麼東西追逐,移動速度很快,在一個岔路口三人又奔向不同方向。

酒樓內歌舞升平一派平和,酒樓外鬼哭狼嚎危機四伏,直到慶典正式開始,屋內屋外割裂的景象才緩緩合一。

時間到了,白臉一直沒回,鬼樂師不得不走過去替他宣布,把賓客都趕去酒樓之外。

他一板一眼照念白臉的台詞,語調沒有頓挫:“諸位懷揣心願,都是為了鬼仙而來,時辰到了,能不能見到鬼仙就看各自福源了,請吧。”

“這些鬼聽話,但是腦子都不靈光,還是需要教一下才能乾活。”君非白皺眉,重新考慮員工崗前培訓的事。

“賣身給許不悔循規蹈矩一萬年,遲鈍了很正常,沒消散就算不錯了。”君回煉回首望了眼酒樓,斂去眼底思索。

常理而言再凶的厲鬼修煉千年魂體也該散了,這些鬼竟然能活這麼久,許不悔肯定藏了好東西。

邊聊邊往外麵走,出去了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夜半時分了。

深夜的枉死城,月光躲在雲層之後若隱若現,濃霧彌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無數鬼怪褪去正常的外表,幽幽鬼火縈繞在他們周身,臉色變得青黑,身形逐漸詭譎。

身穿華麗衣袍的侍女們與站在門外躊躇不前的賓客錯身而過,幻術消失,影子在黑夜中扭曲變形,取而代之的是麵目猙獰、形態奇異的惡鬼。

沐浴在月光之下,他們終於不再受到束縛,戲弄地盯著每一張外來的麵孔。

鬼樂師腳下不動,身影閃爍幾下移到隊伍前頭,抱著琵琶輕輕一撥,奏出妖異的曲調,引來陰風陣陣,低沉的呻/吟與尖銳的嘶鳴跟著鬼曲一同回蕩在錯雜的街道上,猶如鬼界之音。

枯敗的枉死城徹底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酒樓內富麗堂皇的景象皆是虛掩,百鬼夜行才是鬼域真正的盛宴。

君回煉隨著人潮一起混入百鬼,浩浩蕩蕩的長隊繞城一周,最後在一處祭壇停下。

祭祀慶典前死的修士並不多,她觀察從酒樓出來的白牌修士,瞧見他們緊張的神情,意識到這才是秘境最凶險的地方。

惡鬼們朝祭壇跪拜,這當中似乎出了岔子,出現一個空檔的時間。

拖了一會兒,鬼樂師放下琵琶走上祭壇,親手燃了三炷香。

他僵冷的臉做不了誇張的表情,但誰都能感受到他的抗拒。

“時辰到了不能拖,他在代白臉祭祀。”君回煉詫異,“餿了的包子威力這麼大?白臉到現在還沒回來?”

君非白眨眨眼:“餿了的包子不可怕,但是餿了一萬年就不一定了。”

君回煉看向離他們不遠的吊死鬼,感歎其殺傷力。

吊死鬼對她的視線很敏銳,跪伏磕頭還不忘偏過腦袋朝她看去。

為了防止磕頭時舌頭掉地上,她把舌頭纏在脖子上繞了三圈,一雙全白的無神眼珠看到是她,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保持張開的嘴角隨之上揚。

這一幕有點滑稽可笑,讓她駭人的外形看上去沒了攻擊力。

不過僅僅是看上去。

當鬼樂師祭祀完畢,咬詞不流利地說“以畜祭天”時,她的無害陡然被煞氣取代,紫黑的指甲隨手一揮便撕碎了右手邊的一隻小鬼,接著對一名修士張開血盆大口。

君非白反應迅速乾起了老本行,捧著靈符任其貼上試圖靠近的每一隻惡鬼。

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不同尋常,想要下手搶奪靈符卻發現這舉動比對付惡鬼死得更快。

凶態畢露的惡鬼無差彆攻擊,修士亦然。

吞噬過同類的惡鬼身軀更加龐大,魂體更加殷實,但君回煉注意到它避開了一部分人。

正是酒樓裡拿了平安福袋的人。

很快不止她注意到這一點,更多的人將手伸向同類,他們奪過白牌發現無用,繼續撕扯他們身上其他的東西。

幻境中的福袋收不進乾坤袋,持有者隻好護著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