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做熟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剛要吃,牛通就來了,還不到六點。
牛通進門就跪下,一邊給李焱磕頭,一邊訴說自己的“委屈”,將“師母”劉鳳芝整蒙了。
李焱很在乎師徒情的,當年為了潘得福不惜跟老廠長爭辯,不知道今天為何因為一件小事卻發了大火。
車間裡工人素質低,開玩笑不注意分寸,劉鳳芝也是知道的。化纖廠以女工為主,占到百分之八十,有時候老女工逗新來的小電工,也是“沒羞沒臊”。但都還知道個尺度,所以她不相信牛通這麼個“孩子”,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於是就在一旁勸解。
已經被兒子打過了“預防針”,所以李焱根本不搭理牛通。見他賴著不走,李焱將筷子一放,自己走了。
正主兒不在了,牛通隻能給劉鳳芝訴了一會兒“委屈”,在得到師母“一定會勸勸你師父”的承諾後,才灰溜溜的離開。
這個師父絕對不能“丟”。牛通比一般人清楚師父的“家底”,每個月幾十萬的進項,便民店這種讓人羨慕嫉妒恨的“產業”,在李焱家隻是小意思。這個萬元還是個“戶”的年代,李焱家的財富,在整個安城都能數得上。
當然,他清楚自己的分量,師父的財富再多,將來也不會留給自己,人家有親兒子。但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兒,也足夠他逍遙快活了。
想定了,牛通向蔡小麗家走去。
臭娘們兒,今天我認栽,等緩過這口氣來,我他媽找人“輪”了你。
“蔡小麗,我……”到了蔡小麗家門口,牛通清了清嗓子,剛一張嘴,角落裡跳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嘞著他脖子捂著他嘴,其餘的人抬起他的四肢,帶著他從門口消失。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打開院門,伸出頭來左右看了看,胡同裡空無一人,然後又關上門,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
“奶奶,沒人找媽媽。”
“哦,奶奶老了,可能是聽岔了。去叫爺爺和媽媽,咱們吃飯。”
蔡小麗婆婆笑著對孫子說道。
其實她心裡跟明鏡似的,兒媳剛才在自己房間蒙著被子哭呢,兒子死後,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不是寡婦找是非,是非從來都是“主動”找上來的。
兒媳婦命苦,這兩年委屈大了。
……
“乾什麼,你們要乾什麼?知道我是誰嗎?”牛通色厲內苒的叫囂著。
這裡是地下防空洞,雖然他沒來過,但聽說過,子弟學校的孩子們經常鑽到這裡來玩。
“呦嗬,看來還是個大人物,說說吧,你是誰啊,報出名號來看能不能嚇到我。”為首的人嬉皮笑臉的看著牛通。
“我看你們也是街麵上混的,潘得福知道吧,潘瘋子,西郊這片兒的老大,那是我師兄。趕緊把我放了,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