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眨了眨眼，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兒臣恭送母妃，二哥和二皇姐。”
賀雲清他們離開以後，屋子裡就隻剩下楚昀和楚衍兩人，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楚衍翻開案桌上擺著的奏折，一五一十的看了起來，他批閱奏折的功夫，楚昀就在一旁候著，時不時抬起頭來瞄幾眼。
或許是楚昀的視線太過強烈，又或者是他的存在感太強，楚衍終於放下折子，“你不是有話要對朕說嗎？怎麼啞巴了。”
楚昀仔細觀察了他一會兒，見楚衍不像是壓抑著怒火的樣子，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父皇，你不生我的氣了？”
楚衍看了他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若是每個人的氣朕都要生，那這個皇帝朕還當不當了。”
見他如此，楚昀也沒有那麼緊張了，歡快著像往常一樣湊了過去，三下兩下從楚衍的腿上爬到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看著，在楚衍耳邊小聲道，“父皇，兒臣錯了。”
“你說什麼？”楚衍擰了擰眉，“朕沒聽見。”
“兒臣錯了。”
“什麼？”
“兒臣錯了——！”
“哦，知道了。”
楚昀撇撇嘴，“父皇知道什麼了？”
楚衍一把將他抱起來，還隨手掂了掂，“臭小子，最近又吃胖了，難怪你母妃要罰你。”
楚昀捂著臉，“父皇是怎麼知道的？”
“你既然喚我一聲父皇，你有什麼事是我不清楚的。”
楚衍下意識的捂著嘴巴，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那先前兒臣指責父皇的話您也知道了？”
“哦？”楚衍危險的看了他一眼，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朕竟是不知，昀兒竟敢在背後說朕的不是。”
“也沒有，就是，就是抱怨了您幾句。母妃說兒臣若是心裡不舒服了，可以直接對父皇講，父皇，昀兒可以說嗎？”
“朕的兒子，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父皇，您會有了二哥和二皇姐就不理昀兒了嗎？”楚昀迫不及待的問道。
楚衍裝作在認真思索，實則卻在暗中觀察楚昀的反應，見他情緒越來越低落，才終於不再逗他。“朕怎麼會不理昀兒？雖然昀兒淘氣了些，總是惹父皇生氣，可朕什麼時候真的打罵過你？”
這話倒是真的，雖然子嗣眾多，楚衍卻不曾真的打罵過誰，發現有不對的地方便會立刻指出來，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慈父了。
楚昀認真想了一會兒，發覺還真是他說的那樣。反倒是自己，因為一早便聽宮人們提起過不少當年的事，一直對於居然有人能夠引起父皇如此關注而耿耿於懷。現在父子兩個把話說開了，心結也就解開了。
“是昀兒的錯，昀兒不該同父皇鬨脾氣，更不該隨隨便便跑出去讓您和母妃擔心，不如您也像母妃一樣懲罰兒臣，好讓兒臣長長記性！”
“那你說說，你母妃是怎麼懲罰你的啊。”
楚昀皺了皺鼻子，歎了一口氣，“母妃說兒臣平日裡被養的太過嬌慣，不知人間疾苦，以後兒臣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做，還有每個月的份例，也要交一半給母妃…
父皇，難道您像兒臣這麼大的時候，皇祖母也是這樣對您的嗎？”說這話的功夫，楚昀眼裡既帶著幾分好奇，還有點委屈。為了這麼一件事卻要受這麼大的罪，實在是太不值了！
“父皇當年…”楚衍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頓了頓才接著道，“父皇當年可不像昀兒這般調皮，你皇祖父總是誇父皇是一眾皇子裡最穩重的那個。”
“最穩重的那個啊，”楚昀一臉沮喪，“看來兒臣是
做不到了。今日母妃還說呢，兒臣向她保證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她都信不過兒臣了。”
楚衍突然大笑出聲，胸腔的震動讓他懷中的楚昀也感受到了，“昀兒不必像父皇這般，昀兒隻要像現在這麼保持下去，就已經很好了。”
楚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母妃今天也誇兒臣了，她說兒臣真棒。”
楚衍拍了拍他的頭，“合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