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答應下來教容念雪禦劍,他自然不會再過多推辭。
又躺了會兒,葉星辰才將搖椅收回乾坤袋,翻了把長得花裡胡哨的劍往玉虛宮去了。
隻是路上遇見不少同門弟子,不知為何,看他的眼神都頗為古怪。
他挑眉,倒是沒放在心上。
直至他走遠了,身後眾人才議論紛紛。
“葉星辰不會還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吧,也不知每天裝模作樣些什麼?”一尖嘴猴腮的弟子憤憤道。
“不過是個連金丹都不是的廢物罷了。”為首的弟子蹙眉,眸光微冷,環著胳膊譏笑。
“十六歲築基大圓滿那又如何,十八歲不也是築基。要我說,柳文師兄你的資質比葉星辰好上可不止一點半點。”那弟子吹捧道。
樹倒眾人推,葉星辰的氣運也隻能到此罷!
柳文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問:“我師父今日收的那個弟子,是叫謝思安是吧?”
他抱著劍,哼笑:“這下有好戲看了。”
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一個是萬人矚目的天驕,一個是即將隕落的……廢物。
——
玉虛宮。
容念風本想下山去藏書閣找點屍傀閣的心法了解一二,未曾想身體突然變得格外沉重。
院外陽光明媚,他的四肢卻像浸在寒冰中一般,連帶著牙都在微微打顫。
他又試著將屋內能取暖的東西都往身上蓋,還是沒有任何緩解。
於是,葉星辰打開門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容念風眉目如畫的臉蒼白得看不見一點血色,蜷在床上,緊緊裹著自己。一雙眼耷拉著,有氣無力道:“有事?”
剛說完話便咳嗽起來。
葉星辰:“……”
哇哦。
他邁出門檻,緩緩關上門,又打開,一臉不解:“你這是……要不行了?”
昨夜不還活蹦亂跳嗎?怎麼去試煉完後,比他還嚴重了。
容念風頓了頓,沒好氣道:“你才不行。”
兩人自昨夜後,關係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葉星辰也不傻,細細捋清這幾日發生的事後,就知曉容念風不過是想逼他離開玉虛宮罷了,並不是真心悅於他。
恰巧他也是這般想的,他才不要和容念風待在一個屋子呢。
容念風知自己演不下去了,徹底擺爛,左右他戲份也不多,把該走的劇情走完,從此天高地遠,他走他的獨木橋,葉星辰過他的陽關道。
兩人心思各異,屋內一時間沉默。
“咳咳咳,”容念風終是不敵,病懨懨道:“這事你有經驗,你且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要命不久矣了。”
葉星辰有些幸災樂禍:“我下黃泉也不遠了,路上找個人做伴挺好的。”
說著從懷裡掏出白帕來,相當熟練地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
然後容念風看他把整塊白帕都染紅了。
容念風:“……其實吧,我還挺想活的。”
再虛弱也是龍傲天!
而他隻是個小炮灰,他死了可能都掀不起什麼浪花來。
既然不仁就彆怪他不義,容念風掐著嗓子:“嚶,星辰哥哥救救人家嘛。”
他上次就發現了,每次他故意惡心葉星辰,葉星辰都嚇得掉一層皮下來。
不就是主打一個互相傷害嘛。
果不其然,葉星辰整個人都不好了,生無可戀道:“救!馬上救你!”
聞言,容念風得逞地揚了揚唇,從被子裡緩緩挪出抖得如蝴蝶振翅的手。
久病自成醫,葉星辰沿著經脈給他傳了點靈力,過了半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放心吧,死不了。你體內多了種奇怪的靈力罷了,看起來像是屍傀閣的,煉化了就好。”
屍傀閣?
容念風突然想起自家還沒來得及要聯係方式的便宜師父。
嗬,感情還沒拜師呢就想把自家徒兒弄死了!
不過這靈力是從何而來的?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和邱年有接觸過。
說是那小心眼解月秋給他下毒了還更可信呢。
知曉身體沒什麼大礙後,容念風相當無情地擺手:“我修煉的話,你要不先回血月閣?”
葉星辰犯了懶,不想動了,窸窸窣窣從乾坤袋中掏了張榻,上麵甚至還鋪滿了夜明珠,看起來相當奢華。
容念風蜷縮在窩裡,打量了一下十分樸素無華的床,難得陷入了沉默,好半晌咂舌,幽幽道:“夫妻財產共同共有。”
葉星辰裝死。
“你一個我一個,感情永不散。”
葉星辰裝睡。
“星辰哥——”
下一瞬,葉星辰黑著臉,從榻上撈了幾顆夜明珠扔容念風床上。
容念風挑眉,心道這還治不了你。
趁葉星辰轉身,趕忙悄悄摸摸將夜明珠囤在被子下了。
也不知體內這股蠻狠的靈力從何而來,修煉的過程實在算不上容易。才過去一刻鐘,渾身早就已經汗涔涔了。
經脈時而炙熱如烈火,時而冷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