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穿過來後,他才知道容家父母在他們兩歲時便在秘境裡遇險身隕了,他和容念雪相依為命一直到現在。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改變她的的結局也是自然的,再說,原來容念雪和丹修宗的天之驕子齊厭自小青梅竹馬,甚至談婚論嫁。
隻不過是因為齊厭在九幽秘境中丟了性命,自此以後,容念雪性格大變,日日以淚洗麵。玄天劍宗趁勢向水雲宗下聘,這才有了衝喜一說。
那糟心作者就寫了幾句話,若非他記性好,齊厭早就丟了性命。
至於怎麼讓齊厭彆去九幽秘境的,容念風搖了搖頭,趕忙把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丟出腦海。
總而言之,齊厭沒去九幽秘境,活了下來。容念雪和他的婚約自然就還作數,所以他才奇怪,玄天劍宗怎會不知曉此事?
馬老六蹙眉:“不知玄天劍宗那邊打的是什麼主意,念雪和齊厭畢竟還未結成道侶,主事堂若真收下聘禮,恐怕隻得毀了和丹修宗的婚約。”
容念風默了聲,馬老六的話說得沒錯,丹修宗雖說也是個中遊宗門,但和上遊宗門玄天劍宗比起來,到底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再說水雲宗要是能和玄天劍宗第一首徒葉星辰結成道侶,意味著他們宗門往後也有資格進入秘境了,更彆說那些天材地寶,其餘宗門想欺負他們也得思慮再三。
主事堂和後山離得不算遠,不多時,馬老六就拎著他到了。還未落地,容念風“砰”的一聲被馬老六從十幾米高的地方直直往下扔。
疼得他臉擠成一團,正要站起身罵罵咧咧,馬老六先開了口:“看看近來你煉體煉得如何?”
聞言,他隻好在身後張牙舞爪地拿著劍揮,見馬老六轉頭,立馬心虛地勾笑:“煉得好得很。”
再往裡走便是水雲宗主事堂,屋內風雲詭譎,無一人說話。幾個宗門長老見他倆進來都麵麵相覷,好一會兒坐在首位的白發老者才咳嗽兩聲:“念風啊,最近修煉得如何啊?”
容念風差點被嚇得個半死,無他,這白發老者是水雲宗宗主,平時板著個臉,像是彆人欠他幾十萬靈石一樣,今日笑得如此和藹,不知道的以為是被人奪舍了。
再說不是給容念雪下聘嗎?這些長老盯著他笑得如此殷勤,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又不是來向他下聘的!
不過他也隻敢在心裡腹誹,端端正正的上前頷首行禮:“宗主安,近日修煉尚可。”
“那便好。”宗主點頭,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你若差些什麼,儘管和師叔師伯說。”
容念風點頭稱是,卻在心裡落了狐疑。
不對勁。
他跟著馬老六在一旁落座,不動聲色地打量主事堂內,除去各峰長老外,還缺了一人。
——容念雪。
果然,還未等他將心中的所疑說出口,宗主先出了聲:“念風啊,算上這個年頭,你和念雪在宗門裡也待了十八年了。當年你父母在秘境裡丟了性命,水雲宗也算仁慈義儘,沒拋下年幼的你們。這一晃眼,你們都長那麼大了,當真讓人頗為感慨。”
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直覺告訴他並不是好事。隻得囫圇應聲,也算捧場。煽情的戲份還沒走多少,話題就扯到了正事,看得出來很迫不及待。
“玄天劍宗那葉星辰,早年間便聽聞他天賦異稟,十歲測出雙靈根,十三歲引氣入體,十六歲就已到了築基大圓滿。同年歲的,能築基就很了不得了。若非身體突然患病,在床上躺了近兩年,現在恐怕修為早就突破金丹。”
“弟子無能!”容念風相當沒有眼力勁地開口,揚聲道。
宗主一噎,話被卡在喉嚨,揮手晦澀道:“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終究是宗門沒有能力。念雪和丹修宗那邊有婚約,全宗門資源隻夠助她一人突破築基,隻得委屈了你和其餘人。”
其實那時容念雪還悄悄問他是否想要修煉,可要是沒點修為傍身,往後她嫁給龍傲天或偏了劇情入了丹修宗都極可能被他人欺負了去。故而容念風咬牙搖頭,想到這兒,他順著宗主的話問:“所以你們現在是想讓我姐應了玄天劍宗的婚事嗎?”
聞言,堂內幾人相視一眼,收斂心思,堪堪笑道:“已經應了。”
容念風:“?”
應了?
“念風啊,若是我們宗門能和玄天劍宗喜結連理,往後你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姐還有你小師妹都可入秘境尋機緣,還說會給靈脈。有了靈脈,修煉也必將事半功倍。就連聘禮也是足足八十車呢!”宗主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側,拍著他的肩膀口苦婆心道。
“那麼多?!”他下意識接話。
不愧是龍傲天的宗門,出手就是大氣。但也就這一次了,玄天劍宗也是走投無路,畢竟天之驕子百年難遇。除去葉星辰外,也就隻有血宗的血子傅行之和烈火門的季煬能襯得上這個稱號。
玄天劍宗本以為讓葉星辰娶了容念雪後就可以給他衝喜掉他身上的怪病,沒曾想壓根沒用。再加之沒多久後,弟子招新突然橫空出現一天賦極佳之人,南大陸宗門大比又迫在眉睫,葉星辰漸漸就被玄天劍宗遺忘了。甚至於其餘小弟子都能當著他的麵嘲笑一二。
好可憐哦……個錘子,隻不過是為了讓他涅槃重生,歸來帶著麵具,各種玉樹臨風,謙謙君子,扮豬吃虎罷了。
“我姐怎麼說的?”容念風心頭思緒萬千,皺眉問。
半晌無人應聲,他剛要抬眼,就聽見宗主欲哭無淚道:“她逃婚了。”
“她不會要嫁……”吧字還未說出口,容念風差點被嚇得一個趔趄,“逃婚了?!”
怪不得這些個長老本來頭發就不多,現在更少了,宗主頭都白了大半。
“念雪不願嫁我們也能理解,偏偏來下聘的又是玄天劍宗的人。倘若我們當真拒絕,我們一個下遊宗門,往後日子過得多難,想都能想到。”
馬老六凝眉,眼神淩厲:“實在不行我們直接殺過去得了。”
凶巴巴的話聽起來不像開玩笑,宗主忙勸道:“馬長老先暫且彆急,整天喊打喊殺的,其餘宗門看了會怎麼看待我們宗門。”他賣了個彎子,輕輕展開手中的折扇,高深莫測道,“此事不是沒有轉圜。”
“有何轉圜?念雪既已和齊厭逃婚,想必即使是有心也未必能找到,婚期將近,聘禮都送過來了,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