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既月的印象裡,媽媽很能乾很聰明,一手創辦了引以為傲的公司,培養了驕傲的她。
囚不住她的,哪怕是這一方小小的盒子。
他們都站在後麵。
薑且之撐著傘,他的臉上是少見的沉穩。
薑既月想到:那時的他還是個剛初中畢業的小毛孩,眼神中確實堅定,因為世界上隻有自己能保護姐姐了。
薑汝城未曾抬頭,將自己隔絕雨傘這一方淨土之內,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崔豔琳臉上卻是帶著極大的痛苦,隱沒在黑色墨鏡之下。
薑既月看著他們兩人,眼神中隻剩下嘲諷。
放在兩年前,她可能不會讓他們靠近半步,現在看著這些戴麵具的人也彆有一番滋味。
“你們不應該愧疚嗎?”話冷冷地擲在地上。
沒有一個人敢回答,隻是默默地承受著。
她黑色的高跟鞋已經被雨水泡發,鼓脹的麻木的。
對上了薑且之的眼神,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總歸是黏膩的。
“媽媽,我和姐姐先走了,等哪天天晴就來看你。”薑且之把那個曲奇端端正正地擺在石碑前,餅乾吸水會變得脹大,碎渣成了糊狀物。
她還在的時候就經常偷吃,那是化療結束後的獎勵,吐出來的也是糊狀的。
薑既月把蓋子蓋上,起身時站不穩晃了晃,被薑且之扶住,送上了車。
汽車燈後的雨絲,墜落的軌跡分明。
薑汝城早早就坐車走了,沒有半分留戀,甚至對那個曾經的枕邊人也沒多說一句話,全程就隻是一個需要他穿黑西裝打領帶的儀式。
大雨天隻剩下崔豔琳一人,她沒有和薑汝城一起走。
空曠寂靜的墓地隻有她一人,她才摘下墨鏡。
那是一雙紅腫的眼。
喉嚨裡沒有半點聲響,聲嘶力竭:“春雪,對不起。我透過你的眼睛觀察時,看到不同的景色,用你的身體行走時,走出了不一樣的路。”
她的眼神中滿是愧疚。
—
他們兩個人到了薑家的彆墅。
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石英路,邊上是修剪地規規矩矩沒有一絲雜葉的巨鬆。
飯菜是四個人甚至多人的,飯桌卻是安靜的。
還是同樣的落座順序。薑既月和薑且之坐在一頭,崔豔琳和薑汝城分坐兩頭。
滾動的圓桌之上達成一種巧妙的平衡。
所有人都自顧自吃著碗裡的飯,沒有一個人說話。
直到薑汝城率先打破平衡,他揀了一筷子牛肉在崔豔琳的碗裡。
她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兩個人一點也沒有尋常夫妻的熟稔。
晚飯結束後,她就回房間了,不想繼續在那樣逼仄的空間呼吸下去。
一睡下去便起不來身,直到一股濃重刺鼻的氣味喚醒了她。
薑且之萬般擔憂地將她喚醒:“姐姐,你快醒醒。”
“你發高燒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求助崔姨。
其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