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婆子看樣子地位頗高,廳裡的丫鬟奴仆都受她指揮。
這邊才坐定,身子暖了些,那邊胡夫人就來了。
她一看到白佩佩母女二人,臉上就露出了笑容,說了幾句場麵話。無非是感謝夏厚德支持胡縣丞工作,因為有他們在,胡縣丞才能和卓縣令如此順利地完成各項工作。
十分自然地將目光投到了夏苗苗身上,誇白佩佩會養女兒,這姑娘瞧著就乾淨可愛,沉穩端莊,誰家要是討了去,那得笑得合不攏嘴了。
白佩佩連忙自謙,說夏苗苗哪裡有胡夫人說得那麼好啊,也就是一個鄉下丫頭,成天在外麵跑,若不是跟她學了幾分本事,能夠給人看看病,就夏苗苗這樣,都要被婆家嫌棄了。
“就是這樣,也有人嫌棄,還跑到我們杏林堂來鬨,說我家姑娘拋頭露麵,嫁不出去。”白佩佩假裝一臉不解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姑娘哪裡就嫁不出去了?她快十八了還沒嫁,還不是因為我和她爹舍不得,想多留幾年?要不是大昭律法有規定,十八歲必須嫁人,我都還想再留幾年,等她出師了,能獨當一麵了,再慢慢找。”
白佩佩說,她也沒想找個多好的人家,就是想著,她家夏苗苗學了她一手本事,那不能浪費了。
醫館她已經開好了,以後不管嫁到哪家,她家苗苗就是杏林堂的坐診大夫,每個月銀子拿著,還能挺不直腰板了?
一邊說,一邊打量胡夫人的臉色,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她想告訴胡夫人,真不是他們看瞧不上胡家,而是她家苗苗未來已定,就差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
她家這麼離經叛道,肯定得找一個能夠容得下她的。
實在不行,她就招贅。
“贅婿總不挑了吧?他要是願意,我家苗苗資助他做點小本生意,養家糊口。他極不樂意,呆在家裡照看孩子,打理一下家業也行。”白佩佩說道,“我們家要求不高,隻要他不給苗苗拖後腿,沒什麼不能讓人容忍的壞毛病,我們都能接受。”
你瞧,為了讓我家苗苗能夠當女大夫,我們家真的是把標準拉到底了,所以啊,我們是真沒想過跟高門大戶結親。
胡夫人臉上的笑容大了些,說道“我懂,我也是有姑娘的人,怎麼不懂呢?做娘的,誰不想讓自家姑娘自在些,找一個能縱容自家姑娘的夫婿?隻要他沒有什麼大毛病,個人有點獨特的小愛好,就是沒什麼本事,就知道抱著他那堆木頭呆在屋裡,十天半個月不出門都沒事……
怕就怕找了一個有野心,還沒本事,占了你姑娘的巧了,還不知道感恩,還在那裡怨天怨地,把埋怨堆到你家姑娘身上。”
獨特的小愛好?白佩佩眼皮子一跳,總感覺胡夫人這話裡藏著話,似乎在暗示什麼。
不等她想清楚,就見胡夫人喊了剛剛領白佩佩進門的婆子,讓她去催催,胡圖怎麼還沒來,這都等半天了。
那婆子低著頭,低眉順眼地說道“估摸著胡圖少爺弄木頭又弄壞了,奴婢叫人去催催。”
沒多一會兒,就領進了一個身形單薄,模樣清秀的公子哥來。身上收拾得挺利落的,就是神情有些呆呆的,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一進屋,被人提醒了一下,才連忙躬著行禮,喊了聲“堂嬸”,賠禮道歉。
態度挺恭敬的,禮儀也沒有什麼不妥。
就是……
“行了行了,這兒有客人呢。”胡夫人招呼胡圖,讓他趕緊給客人見禮。
胡圖這地反應過來,堂上不隻有他堂嬸,還有其他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