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厚德學了以後,不僅田裡的水稻長得好,菜地裡的菜也長得好,還真彆說,村裡人是越來越信服他了。
沒人覺得他年輕,說話不中聽,隻要他說了,不管管不管用,都會豎起耳朵聽一下,再判斷能不能成行。
這樣的改變,對於夏厚德來說亦是好事。
但落到魏裡正眼裡,就成了壓力了。
他眼色暗沉,心中鬱氣。
更氣的是,今年他孫子下場考試以後,竟然隻過了縣試第一場,第二場沒過,連個童生都沒考中。
本來他以為自己今年能夠揚眉吐氣一回,結果……
魏裡正到了周夫人後院,一個丫鬟早在那兒等著了,他一來就替他開了門,悄悄將他引到了一間空屋。
平時都是在花廳,這次轉了間小屋子,魏裡正有些不高興。
“周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請我來的,又不是我要來的,我連花廳都去不得?”
周夫人進來就聽到魏裡正這麼說,也跟著有些不高興了起來。
怎麼,平日裡她待他客氣,他就真的蹬鼻子上臉了?
嗬!
一個鄉野之人,多大的臉!
掩下眼底的不屑,周夫人聲音柔柔地說道:“魏裡正,你彆生氣,我這也是沒辦法,你忘記了,那位的女兒認了我做乾娘,在我這兒學刺繡呢。你要是去花廳,無意讓她撞見,就破壞我們的大計了。”
“她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擔心的?”魏裡正皺了眉頭,說道,“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村裡那麼多小姑娘,你要想收徒,隨便找一個便是,為什麼偏偏要收她家的?你不是說你跟夏家有仇嗎?你這樣弄,不是給夏家送助力嗎?”
“這你就不懂了,我是故意的。你想啊,她女兒從來沒見過什麼大世麵,卻在我這兒見著了,會不會怨白佩佩她這個當娘的沒用?我再從中挑撥幾句,不就能讓他們母女離心了嗎?一個是養女,一個是親女,她的養女見夏小雅有這麼大的出路,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心裡肯定會不滿,時間長了,不會怨白佩佩。到時候我再做點什麼,這矛盾不是現成的嘛。”
魏裡正完全搞不懂,這周夫人就是閒的,想“報複”一個人還這麼多名堂。
要他說,當年就該直接把姓夏的一家趕出去,沒有村子接納他們,他們不就沒好日子過了?
可周夫人不願,說什麼鈍刀子割肉更疼,她想一點一點慢慢來,要不然怎麼報她先夫被夏家害死之仇?
在周夫人這裡,夏厚德之兄不是意外慘死的,而是在害了她男人之後,被山賊黑吃黑給乾掉的。
她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查到的。
當初她威逼利誘,要麼她把這事告訴山賊,讓山賊殺到他們村子裡來,攪一個天翻地覆;要麼他收了她的錢,幫她“為難”夏家,讓她一點一點慢慢折磨夏家。
隻要他願意,她可以讓他當上寧山村的裡正。
因此,與周夫人合作,魏裡正不僅坐上了寧山村的裡正之位,還慢慢有了錢,將他寶貝孫子送到外麵書塾讀書,更換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