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在選法器的同時,法器也在遴選自己自己中意的主人,需要屬性契合,需要心境契合……
總而言之,每個修士與自己地本命法器之間冥冥之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前麵不遠處,比褚千秋先進來的浮仙閣眾弟子正開心地交談著,臉上喜色掩飾不住。
“真是太多了……”
“這一次的穀重秘境,我們浮仙閣應該是收獲最大的宗門了。”
他們有的人已經取下了穀重真人牆上的法器,正拿在手中試用,還有的正在撫摸牆上的法寶,閉目感應他們與它的緣分。
這裡有成千上百的法器,隻要他們費點時間,總能從中挑選出適合自己的一柄。
蘇折秦自己沒拿。
他正牽著蘇元寶,給他取一柄火紅的短匕首。
光是匕首把柄位置的火屬性寶石,看上去已經特彆貴重。
對比之下,拿不到任何東西的褚千秋顯得格外可憐。
褚千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準備去彆的地方轉轉,突然之間,腦子裡似乎有聲音。
“小輩,過來……”
聲音細弱蚊蚋,像是從亙古傳來,穿透時空,顯得格外虛弱,虛弱到不仔細聽甚至會忽略掉的程度。
那聲音長長地歎氣,然後又輕聲呼喚——
“小輩,過來……”
褚千秋抬頭朝前方看去。
浮仙閣的眾人依舊在挑選自己的法器,而蘇折秦放下了那柄火屬性的匕首牽著蘇元寶看向了下一個火屬性的長槍。
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聲音,似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懷裡,金啾啾煩躁地拱來拱去,褚千秋伸手按住它,不動聲色地離開這裡,循著腦海中的聲音走。
穀重行宮實在太大了。
褚千秋走上高高的台階,繞過早已枯涸的暗河,在腦海中聲音的指引下,最後站在了一個荒草叢生的破敗小院裡。
小院中央,放著一口巨大的青銅鼎。
青銅鼎裡盛滿了雨水,斑駁的銅綠覆蓋了青銅鼎原本的模樣。
腦海中的聲音依舊虛弱,但不再像之前那般細弱蚊蚋——
“吾乃穀重真人。”
眼前的小院像是一潭水被人攪動,大鼎陡然消失,眼前場景不斷幻化,最後變得乾淨、整潔。
一名穿著青衫的孩童推開門,走出小院。
他在院中念書、修行、煉器……
時光流逝,孩童逐漸變成少年,然後是青年,白發蒼蒼的老者。
褚千秋站在原地,像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被動地觀看著一代煉器大能的一生。
院子外麵,不斷有修士前來跪拜。
他也越來越忙。
他練出的法器引發的異象也越來越盛大。
但是褚千秋感覺不到他的喜悅。
空氣中充斥著焦躁的氣息。
明明是一場幻境,褚千秋卻似乎聞到了空中濃鬱的血腥氣息。
終於,他邁過了仙人那一關。
隻是他沒有飛升,反而抱著他的鼎沉默的看著天。
他喃喃自語:“我該走嗎……”
最後,他沒有走。
以身入局的仙人以燃燒自己的壽元為代價,留在了這方小小的院子裡,院子是他的整個世界。
而他青銅鼎,承載著外麵的整個世界。
終於,外麵的世界大戰結束了。
前來求取法器的人變得稀零,最後再無一人。
頭發亂如枯草的佝僂老者站在青銅鼎前,手輕輕摸著它,麵上露出微笑,說:“老夥計,乾得不錯。”
他雙瞳潰散,保持著這個笑容,就這麼站在原地,永遠地站了下去。
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