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上的力道兒被鬆開,銀荷直摔倒去了地上,捂著喉嚨放肆咳嗽…她不敢再看那人,一雙眼睛隻盯著眼前的地板,邊咳邊複述著剛才的話,“我,我不敢說了。放過我吧,大官爺。”
大掌又垂來她眼前,捏起她的衣領,“你叫我什麼?”
“大、大官爺呀……”她一時不知他是什麼意思,隻得複述一遍。卻聽他道,“叫二叔!”
“……二、二叔。”銀荷乖乖聽話,那人方鬆了手。卻聽得他於頭頂冷冷道,“滾出去。”
銀荷似是捉到了救命的稻草,腳卻早已發軟站不起來,隻能摸爬著去了門邊,拉開房門,乖乖滾了出去…門咯噠一聲合上,卻聽得裡頭傳來洶湧的咳嗽之聲,是那活閻王的…不,是二叔的…
她顧不得這些了,一股腦爬起來,直衝入了東屋裡。卻見得阿娘抱著小弟已經睡著了。阿娘也是第四個人。她不能和阿娘說…又隻得咬牙將方才的屈辱全數吞進了肚子…
**
蜜兒見他咳喘,忙來扶他。卻忽見他一口急血從嘴裡噴湧了出來,他身子也不大穩當,重重靠來了她身上。蜜兒隻得摻著他回去榻上躺下,自知他定是動了大氣。
“原都已經好些了,你且說好了不動氣,怎偏生這樣?”她著急著,探了探他額頭,果然一陣冷一陣熱。她與他壓好了被角,便起身要往外頭去,手腕兒卻被他拉住。
他虛弱得幾乎無聲,“你去哪兒?”
“尋古大夫來與你看傷!”
他冷冷兩個字:“不必。”
“怎就不必,你鬆手。”她說著去掰他的手指,卻不知他還哪兒來的氣力,一點兒也不肯鬆開。她無法隻得坐回來床榻旁邊勸他,“讓古大夫開了藥方兒,我與你去尋藥來。”
“讓大夫來看你屋子裡藏了個已經死了的人?若驚動外頭的人,便是讓我再死一遍。”
“……那,那我不去了,你好好休息。”她自坐下來陪著。
察覺著她氣息靠近,他這才漸漸地安心些,心口氣息本就不濟,不莫三兩呼吸,便合眼昏睡了過去…
蜜兒趁著他睡著,方將手腕兒從他掌心裡掰了出來。起身去尋古大夫了…
古大夫探了脈象,又與他看了看腿上的傷。道是外傷已然無礙,隻該原本就有些內傷的,又因得氣急攻心,方才氣脈受了損。
蜜兒從古大夫手裡接過來藥方,又托付著讓古大夫幫忙保守秘密。古大夫自拿著行醫二十年的德行作了保證,原本病人的情況就不能隨意對他人說。更莫說,這是蜜兒的事情。
蜜兒謝過了人,送走了大夫,又去自己房裡取了銀錢袋子來,拿著藥方和她那點兒小積蓄,尋著東街上的藥鋪裡去了。
**
午後的東街上,行人匆匆。數日未曾開門的緣故,藥鋪裡生意今日十分地繁忙。秦掌櫃將將送走了林大人家來的藥房管家,方見得舊桃色襖子的小姑娘進來了鋪子。
這丫頭他記得,每每來買藥,總要廢口舌與他說一番價錢。秦掌櫃嫌這丫頭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