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正說著,吳堯從外頭回來,繞來胡順身邊笑道,“順哥,張夫人愛吃的湯粉條兒,剛去巷子口上尋了檔口過來。”說著正指了指身後跟著的兩個推車的小丫頭。
胡順正忙著,直吩咐道,“行了。你便帶她們先去偏堂裡送食罷。”
吳堯笑著,“順哥,方才我嘗了這湯粉條兒味道不錯。那一堂的人也吃不完,兄弟們還餓著,不如與大家夥兒一道兒用作午膳了。”
胡順笑了聲,“你倒是周全。一會兒先與都督和同知大人也送兩碗去。”
“得!”吳堯應聲,客氣地一揖,便就領著人往偏堂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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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大堂裡清冷了幾分,隻剩得一人高坐,接著品茶。不時有禁衛軍入來回報。
“都督,方才那些屍首已經打點好了。”
“都督,張府家眷已都請去了偏堂裡用膳。”
明煜撥著茶水,淡淡,“看著他們好生享用。”
明遠辦好了將張欣蘭送去敬王府上的差事,折返回來大堂,便又一揖,“兄長,那假山銀庫中都清點妥當,共是三萬二千兩。兄長看看如何處置。”
座上那人簡單幾個字,“照老規矩辦。”
明遠暗自一笑,“是。”老規矩,便是上皇帝六成,明家四成,再拿出些來犒賞禁衛軍等兄弟。此回下來,明家入賬一萬二千兩。明遠心中還在盤算著數目,卻忽的聽得大堂門外兵士們嘈雜。忙又請了明煜,他出去看看是什麼事端。
行來大堂門外,明遠隻見雪地旁停著架小車,車上還燒著爐子,水滾了正騰著熱氣兒。一乾禁衛軍兵士圍著爐子旁,搓手取暖,嘈雜便是從那兒處來的。
人群正中,女娃兒不過十三四歲模樣,一對杏子眸微垂,羽睫漆黑撲騰在粉麵兒上。著一件略陳舊的粉紅繡梅花小襖,卷起袖口,正立在爐前張羅著吃食。唯獨耳鬢旁簪了一朵白花,似身上戴著孝。
明遠看踟躕了幾分,醒覺回來,喊了一旁吳堯來問,“這女娃兒怎在這兒?”
吳堯便將方才都督讓人做飯,為張大人送行一程的事情與明遠說了。罷了,又多解釋了句,“張夫人病著沒什麼胃口,唯獨想著甜水巷口這家粉條兒。都督便吩咐小的去張羅了來。”
明遠微微頷首,“張夫人要的吃食送進去了麼?”
吳堯:“去了,方才另個小丫頭送進去了。”
明遠吩咐,“兄長不喜人多,辦完了差趕緊叫她們走。”
“是。”吳堯應聲,又行去了女娃兒那兒端了碗粉條兒來,“同知大人午膳也還未用,嘗一碗吧。”
明遠擺擺手,“你先送進去與都督用上。”
吳堯“誒”了聲,方端著那碗吃食入了大堂,卻見自家都督正起了身往外頭去。吳堯忙笑著問,“都督可是餓了?小的與您送吃食來了。”都督目色卻隻從他手中湯碗掃過,“不必放下了,我不用。”話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