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緩的商量語氣讓一旁的範智成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隻是如今榮尹至的目光正放在房昕樾身上,並沒有注意到範智成那古怪的表情。
房昕樾捏著指尖,點了點頭。
“明日再看可以嗎?”
她又看他了。
榮尹至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
“行吧。”
室內一時靜了下來。
“額,那明天一早我來找你。”
榮尹至站起身,見房昕樾也扶著桌角慢慢起了身,這才轉身朝外走。
“等等。”
榮尹至剛聽到那輕而軟糯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立時回轉身子去看她,卻見開口的房昕樾並沒有再瞧他,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他身後的範智成身上。
“範先生可以留步嗎?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房昕樾一開口,那白嫩的臉頰便先染了粉。
她還是第一次請外男幫忙,也不知道這樣相不相宜,要不是腳踝疼得厲害,她決計是開不了口的。
當然,腳踝疼得再厲害,她還是不敢找榮尹至幫忙,甚至連現在都不敢多瞧他,不然此刻她就該發現榮尹至那變得肅穆的模樣了。
範智成愣了一下,倒是反應過來她想要說什麼了。
見她那副糾結膽怯的模樣,範智成倒也不是真想為難她,隻是——
範智成看了眼眉眼的溫情笑意都消散於無形之中的主公,在心裡歎了口氣。
“既然田姑娘有事相請,那你就留下吧。”
一句話說得硬邦邦的。
範智成看著榮尹至的身影轉過了走廊,這才去看那膽怯的田姑娘。
等到範智成同意贈藥,並回到樓下的房間時,榮尹至已經端坐在桌後等著他了。
範智成歎了口氣,跨步走了進去。
“阿成,看看這個。”
榮尹至將桌上的信封推了過去。
範智成這便想起了今早在他手中見到的另一封信。
他坐在了榮尹至的對麵,將那皺巴起翹的信封拿了起來。
裡頭的內容是在京都的榮尹澤寫的,除了說明皇上近期可能采取的措施,詢問馬文玲事情的後續之外,還提了一嘴離開京都前的常園江在和同僚喝酒時漏出的消息,他聽說了榮尹至求娶被判滿門抄斬的馬文玲一事,隻當榮尹至沒接觸過多少女人,想著來林丹鎮後用美人計奪取榮尹至的信任,將榮尹至拉入自己的派係此等天馬行空的想法,在信尾,榮尹澤還調侃自家弟弟,讓他有空多見見女人,切不可輕易被敵人的美人計所蠱惑了。
範智成看完之後,那張麵癱臉差點忍不住崩裂,他已經完全知道他那從未注意到身邊桃花緣的主公到底是想說什麼了。
“主子,您懷疑田姑娘是常大人派來的?”
範智成的話尾聲調沒忍住向上揚起。
“咳,這隻是其中一種可能。”
榮尹至將那信收了回來,重新放進信封裡。
“不是我太古板。隻是,阿成,在還沒查清楚田姑娘的身份之前,我們要保持清醒,切不可被敵人蠱惑。”
榮尹至神色嚴肅,分不清這話是同範智成說的,還是同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