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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鳴終於停止響動的天空,晨光依稀映照在轟炸結束的維塔爾城中。
硝煙和大火逐漸散去,經過一夜的隕火流星洗禮,這座偏遠小城幾乎被摧毀了一大半,靠近城門的那半邊更是被徹底夷為平地,隻剩下光禿禿的焦地。
儘管鋼火司部的學士們已經儘量通過機關鳥的校準來調整隕火的落點,確保隕火攻擊的目標是那些襲擊入城的貧民窟叛軍。
但數千裡長的距離,隕火流星本身又是攻城武器,會造成附帶損傷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從螭華上震動而起的玉石信標終於停止了運轉,將那個籠罩在原無憂周圍的光幕屏障收起,恢複成原本的模樣插入地上。
在屏障的保護下,原無憂和維達爾是城中唯一還能安然無恙的幸存者。
他們兩人從屏障裡緩步走出,看著眼前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的半座城鎮,相視無言。
隕火流星的威力形同攻城大炮,在它的集束轟炸之下,城鎮裡幾乎沒有任何建築可以抵擋,在這些堆積倒塌的殘垣斷瓦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敵我雙方的平民和叛軍。
“真是驚人的火力,這就是你們玉界的力量麼。”半晌之後,終於還是維達爾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原來我的劍上一直都有他們的玉石信標,追蹤著我的位置……他們一定是以為我遇到了危險,所以降下隕火流星打擊這片區域。”
原無憂的聲音低得像蚊子一樣,臉仿佛火燒般通紅,低著頭說道。
她在隕火落下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是啊,她可是代表著玉界出關的使者,又是皇族的公主,帝君和纖凝又怎麼會真的放任她一個人就這麼出關闖蕩呢?
但就是這麼強硬的保護手段,在一夜之間致使了一座小城的徹底傾亡。
在她眼中,這些人還有平民、叛軍、敵人之分,但在千裡之外的鋼火司部看來可沒有。
在他們眼中,這裡的人全都隻是拜占庭人而已,並無區彆,一旦誰對他們的玉界公主產生實質性的威脅,他們就會立即發動無差彆打擊,掃蕩這些大膽的惡徒。
“他們沒判斷錯,你確實遇到了危險。”
“我可以自己處理,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原無憂抬起通紅的臉,憤怒地說道。
“你覺得困惑?”維達爾淡淡問道。
“我是很困惑,我不明白為什麼玉界不信任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玉石信標的事情,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其他叛軍要攻擊我們,明明都是揭竿起義卻要互相殘殺。”
“他們要攻擊的不是我們,他們要攻擊的是伱。”
原無憂把臉埋在陰影裡鬱鬱寡歡,但維達爾隻用了一句話就擊碎了她的憤怒,讓她再次震驚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