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無憂點點頭,跟著維達爾穿過沼澤和林地,朝著人工管道的方向走去。
他說的沒錯,隨著他們朝這個方向前進,原本冷冷清清的小路上逐漸出現了同行的平民,前方變得人聲鼎沸起來,仿佛有某個繁華的集市就在眼前。
但那不是集市,而是一座依附於管道而建的巨大房屋,它上上下下都充滿了破舊的補丁,仿佛隨時都會塌下來一樣,在那些用木板縫補的外牆縫隙裡,能看到房子裡來來往往有大量人走動,熱鬨非凡。
正如上城區會在奢華的舞會上縱情聲色,肆意放縱自己的欲望,下城區也同樣有著他們的“娛樂場所”。
“這裡竟然有著這麼一個繁榮的地方!”原無憂驚歎。
“這裡是下層區最大的賭場,也是各種灰色產業的指定交易場所,沿著這些地下管道能直接通向城外,躲過巡邏隊的搜捕,所以這裡這麼多年來都能一直屹立不倒。”
原無憂順著維達爾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些巨大的管道全都通往君士坦丁堡的城牆,導向城牆之外的河流,如果沿著管道裡的人工通道,確實可以很輕鬆地往返城內城外。
“城外又是什麼地方?”她好奇問道。
“貧民窟,真正的法外之地,和那地方比起來,這裡隻能算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前菜。”維達爾輕聲說道,自顧自地繼續走向這座依附管道而建的房屋。
原無憂隻好匆匆跟上他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光鮮的穿著和這個肮臟的地方形成鮮明對比。
“記住不要多說話,你太引人注目了,要是叫人知道東方的玉界公主來這種地方,你的名聲可就毀了。”維達爾對他說道。
“你不也是個貴族,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原無憂皺起眉頭露出不滿的表情。
“我以前就在這打工生活。”
維達爾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沿著小木橋走上這間屋子的大門,用力敲打。
沉重的木門發出難聽的嘎滋聲響,劇烈震動仿佛隨時要散架一樣,好不容易才打開了一道縫,從裡麵伸出半張布滿油光和皺紋的老臉。
“誰?”門後的老女人發出烏鴉般的難聽嘶叫。
“預約了千渠屋的賭局,零一號貴賓桌。”維達爾冷聲說道,熟練地遞上一枚錢幣。
千渠屋是占據這棟建築的賭場名字,背後是由下層區著名的大老板“獨眼的貝爾”所控製,雖然這建築從外麵看起來殘破不堪,但它的運營卻跟上層區那些豪華的大賭場一樣專業,除了招待散客的小桌之外,還有額外預留的貴賓桌。
“提利烏斯殿下是吧,您最近可是出儘風頭啊,請進。”老女人接過那枚錢幣,咧開所剩無幾的牙齒笑道,打開了這扇沉重的木門。
吵雜的聲音隨著木門打開而一同傳出,比起他們在外麵聽到的還要響亮十倍,維達爾帶著原無憂走入其中,陽光從大門開始被截斷,眼前隻剩下相對更昏暗的蠟黃燈光。
原無憂抬頭看向這間屋子的內部,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極其狹窄的木頭走廊,低矮得幾乎要碰到她的頭頂,走廊兩旁全是粗製濫造的木門,其中有些是打開的,從裡麵傳來濃烈的腥味和女人的呻吟。
這地方,比起她在玉界狩獵時曾經誤入過的狼窩還要肮臟。
“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