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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入夜,宴會也逐漸到了尾聲。
狂歡結束之後,一眾諾斯勇士全都酩酊大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唯有戴蒙滴酒未沾,將大祭司暗中請到了營帳裡。
“大祭司,我心中有一些疑惑。”一走入營帳,戴蒙立即就對大祭司說道。
“我能看得出來,年輕的王子。”大祭司平靜地點點頭,看向戴蒙:“剛剛的宴會裡,您一滴酒都沒喝過。”
營帳裡的火盆燒得劈啪作響,火光搖曳在戴蒙臉上,憂心忡忡。
“你是王國的首席大祭司,也是距離偉大的雷霆之神最接近的人,我想知道這一切真的是祂的安排?”
戴蒙緊張地靠在木桌旁邊,他剛剛這句話等同於在質疑神明的決定,這對於一個受神明祝福而降生的英雄來說簡直是大逆不道。
反倒是大祭司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戴蒙。
“您質疑的並不是神明,而是國王——也就是您父親的安排。”大祭司一語說破了他的心事。
戴蒙歎了口氣,沉默不語。
自西諾斯王國決定向內陸進軍以來,戴蒙的不安和疑惑就一直在日漸增長。
他們的征戰很順利,挪威王國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抵抗血牙王的猛烈進攻,僅僅一周,西諾斯王國就已經吞並了挪威王國大部分的內陸國土,獲得了空前的勝利。
然而西諾斯王國,並沒有因此而壯大起來。
他們雖然在內陸一路獲勝,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在不斷地丟失自己沿海的港口和海灣。
血牙王為了應付內陸征戰,幾乎將所有沿岸的兵力全部抽調了上去,導致所有海港實際上都處於無人防守的真空狀態。
隻要那些深海眷族一登陸,港口裡的民眾就隻能落荒而逃,將港口拱手讓出。
這就導致出現了一個很詭異的狀況,那就是西諾斯王國雖然一邊在快速開拓著新領土,但另一邊也在快速丟失著原有的領地。
整個西諾斯王國的領土並沒有被真正地擴大,隻是從沿岸轉移到了內陸,達成了一種動態平衡。
而深海眷族得到的才是真正的好處,已經在極短的時間裡成為了西大陸一股不可忽視的新勢力。
仿佛他們和深海眷族並不是敵人,而是雙方正很有默契地在共同蠶食著挪威王國似的。
戴蒙不明白這樣的戰爭到底有什麼意義。
也不明白為什麼同為諾斯人,父親不幫助自己的同源種族,反而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決定。
他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如此詭異的戰爭,但諾斯勇士們卻隨著戰事的推進變得越來越狂熱,越來越支持這場諾斯人之間的廝殺。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父親的決定產生了質疑。
“年輕的王子,自從國王宣布征戰內陸以來,我們可曾有輸過一場戰役?”大祭司平靜地看著戴蒙,開口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