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看著這樣的景墨曄輕咧了一下嘴。
要不是他十分了解景墨曄,怕是還得以為景墨曄就是這麼一個老實溫和的人。
他發自內心覺得景墨曄不要臉,也太能裝了。
景墨曄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他,卻也隻能當作沒看見。
對景墨曄而言,不夜侯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梅東淵對他的觀感。
他跟著梅東淵出去後,梅東淵問他:“故意的?”
景墨曄回答:“算不得是故意,當時確實是意外。”
“我也確實可以躲開,但是舍不得躲開。”
“疏影若是醒著,必不會理會我,而我卻想和她親近。”
梅東淵:“……”
他原本想罵景墨曄一頓,結果他的話說得實在,表情又太過委屈。
他體會過愛而不得的滋味,所以倒能體會到景墨曄的心情。
梅東淵瞪了景墨曄道:“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景墨曄微微低著頭道:“若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我還是不會拒絕。”
梅東淵:“……”
這可真是實在過頭了。
他現在想揍景墨曄了,隻是看到景墨曄的滿頭白發,就又忍了下來。
梅東淵的眸光清冷:“你這是在找死!”
景墨曄笑了笑:“我有沒有在找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確實是生不如死。”
梅東淵跟他聊不下去了,冷聲道:“滾!”
景墨曄沒有滾,而是問梅東淵:“梅叔可曾嘗過愛而不得的滋味?”
梅東淵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是自找的!”
景墨曄眸光暗淡:“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自找的。”
“我父母關係非常不好,以至於我幼時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女子都是極其惡毒的。”
“昭明帝用我的婚事設計我,還曾派了染了病症的妓子勾引過我,讓我對女子生出了厭惡。”
“以至於我遇到了疏影的時候,也曾覺得她和那些女子是一樣的。”
“我對她生出過很多的懷疑,也戒備過,但是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心。”
“隻是那個時候的我,意識到自己的異常後,心裡又有些害怕,怕她和其他的女子一樣,怕我走我父皇的老路。”
“到此時我也不妨直說,在我知道自己動心後,我確實動過殺了她的心思。”
他說到這裡自嘲一笑:“但是後麵我才知道,她不是我的劫,而是我的救贖。”
“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差點害死了她。”
梅東淵冷笑道:“你不是差點害死了她,而是已經殺了她。”
“若不是她自己的本領過人,當時怕是已經燒成了灰!”
“你彆在我的麵前裝可憐,你就是活該。”
景墨曄苦笑道:“確實,我就是活該。”
梅東淵看著他道:“你既然知道了,那還不快滾?”
景墨曄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看著梅東淵道:“我雖是活該,但是卻放不下。”
“我知道我錯了,我也知道我讓疏影吃了大苦頭,差點害死了她。”
“若可以,我寧願把我的命賠給她。”
梅東淵看著這樣的景墨曄,眸子裡添了幾分冷厲:“你這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