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景墨曄為了在昭元帝的手裡活下來,一直都在抹黑自己。
京中關於他做下的殘暴之事,足以寫上百萬字的小說,他在京中並沒有什麼好的名聲。
這種事情時間長了,假的都會成為真的。
更不要說,景墨曄之前確實也殺了一些想害他的人,算是坐實了這件事。
甚至都不需要皇後的娘家人借題發揮,他殘暴之事在京中都成了百姓口中的事實。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半點都不在乎京中的人如何看他。
不夜侯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在乎彆人如何看你,但是你如今的身份卻需要注意一下名聲了。”
“殘暴這個名頭扣在你的身上,你就很難更進一步。”
“畢竟暴君這個詞,伴隨的大多都是亡國和失敗。”
“你彆跟我說你不在乎皇位這件事,你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景墨曄的眸光幽深似海:“你懂得還挺多?”
不夜侯輕笑了一聲:“不是我懂得挺多,而是我知道人性。”
“這天底下的人,大多都從眾,能獨立思考的人並不算多。”
“這天下未通教化的百姓,被讀書人稱之為愚民,書生看不起尋常百姓,但是卻又最會煽動尋常百姓。”
“皇後的父親是當朝太傅,兄長是國子監祭酒,其他幾個兄弟在文壇的地位都不低。”
“他們的門生故舊遍天下,若是刻意煽動的話,怕是會很容易出亂子。”
景墨曄做攝政王的時間才三個月,他這三個月大刀闊斧地在京中改革,殺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
因為昭元帝和諸位皇子都還活著,沒出什麼大的問題,所以京中的局麵還算穩得住。
如今景時楓死了,彆的人不好說,但是景時楓母族的那些人怕是都不會消停。
且其他幾位皇子以及他們的母族,在景時楓出事之後必定會生出危機感來。
他們很可能會聯手對付景墨曄,到時候可能會給景墨曄帶來巨大的麻煩。
景墨曄看向不夜侯:“你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是有腦子的。”
不夜侯:“……”
他瞪了景墨曄一眼:“聽你這話裡的語氣,你似乎已經想到應對之策了?”
景墨曄淡聲道:“本王聽聞京城外有個匪寨,有人在那裡占山為王,為禍一方百姓。”
“之前本王忙得很,沒空搭理他們,由得他們慢慢成長。”
“如今他們膽大包天,連皇子都敢殺,本王自然要帶後剿滅他們。”
不夜侯:“……”
他對景墨曄豎起大拇指:“論黑心還得是你!”
景墨曄並不覺得他這是什麼好話,便道:“照顧好疏影。”
“她若有什麼閃失,本王就剁了你。”
不夜侯輕撇了一下嘴:“你就彆在我麵前放狠話了。”
“你如今已經跟她和離,已經和她再沒有半點關係了。”
景墨曄的桃花眼幽深難測,他輕笑了一聲:“誰說本王跟她和離了?”
不夜侯瞪大眼睛道:“你不是在她寫的和離書上按下指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