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請格格息怒。”她表麵上雖誠惶誠恐,但心裡已經將眼前這個惡毒少女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就在她俯身小心翼翼撿起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和茶渣之時,一隻藕荷色的花盆底鞋,倏然踩住她的手背。
逸琳漠然將繡鞋用力碾壓在她手背上,方才被年若薇攥在手裡的碎瓷片,頓時刺破她的手心。
她疼的直冒冷汗,掌心的血漬將泗流一地的茶水都給染紅了。
她正準備求饒,忽而原本碾在她手背的繡鞋被挪開,可她還未鬆一口氣,那雙繡鞋又落在她鼻尖緩緩向下。
坐在繡墩上的逸琳極為輕蔑地用鞋尖,將年若薇的下巴緩緩抬起。
“你倒是比之前那幾個狐媚子好看些,隻可惜了這張臉,嘖嘖嘖。”逸琳陰陽怪氣的嘲諷。
年若薇聞言,隻覺得寒毛直豎,之前那幾個狐媚子?
難道逸琳口中所說的狐媚子,就是承乾宮派往乾西四所那幾個宮女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也許那些宮女的死,與逸琳有關係,聯想到這,此時再去看逸琳溫婉秀美的臉,年若薇一顆心都嚇得提到了嗓子眼。
“行了,滾下去吧。”逸琳用鞋尖在她下巴上摩挲了兩下,語氣依舊很溫柔嬌軟。
聽到這句話,年若薇如蒙大赦,甚至連滿地的碎瓷都來不及收拾,慌忙離開。
擔心蘇培盛叫她到屋內伺候,年若薇索性稱病告假,躲到後院小花園裡。
蘇培盛拎著食盒來尋她的時候,已過了午膳的時候。
“年糕啊,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失魂落魄的?是逸琳格格欺負你了?”
蘇培盛見年糕獨自一人,枯坐在四麵漏風的石凳上,頭肩都覆著一層薄雪,而且她掌心都纏著紗布,右手甚至還有血跡,登時驚得三步並兩步跑到她麵前。
“多謝蘇公公您關心,咱做奴才的做錯事自然要被主子責罰。”
“你是不是想家了,你放心吧,宮女也並非一定不能出宮探親,下回雜家出宮辦差的時候,就帶你一塊回家瞧瞧可好?小年糕彆不開心了。”蘇培盛抬手輕拂開年糕身上冰冷的殘雪。
“回家...”聽到回家兩個字,年若薇起初眼中瞬時燃起期翼的光來,可僅也是一瞬間,她眼中就淪為一片死寂。
“回不去了。”她眼神落寞,眺望遠方寂寥殘雪鎖孤山。
“彆悶悶不樂的,走走走,今兒輪到咱歇息,雜家帶你到皇莊蹓躂散散心。”
聽到要去散心,年若薇頓時心情好了些,四阿哥即將痊愈,蘇培盛和她又開始和另外一組奴才輪值伺候四阿哥起居,今日難得休息。
想到不必再去麵對各種未知的恐懼和壓迫,她抓著蘇培盛的手,就往桃林中竄。
數九凜冬裡,桃花尚待吐新蕊,顯得有些衰敗,在桃林西側,卻種著一大片淩寒鬥雪的耐冬山茶,此時正值花期,丹紅金蕊競相綻放。
“蘇公公快來瞧瞧,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