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薇和蘇培盛二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注意到,此時小軒窗處,一道清雋的身影決然轉身,消失在幔帳之後。
那件可疑的衣衫被蘇培盛以擔心她洗壞為理由要走了,年若薇樂得偷懶,於是回到屋內繼續照料四阿哥。
蘇培盛臨走前,特意囑咐過,四阿哥敷藥之後約莫半個時辰左右,藥效就會起作用。
那藥膏的藥效極為猛烈,又疼又癢,讓她務必配合太醫,無論用何種辦法,絕不能讓四阿哥抓撓半分,否則定會留疤。
年若薇端著托盤,才走到房門口,迎麵就飛來一個枕頭,她眼疾手快接住枕頭,手裡的湯藥瞬時灑滿一托盤。
“滾,都滾出去。”
房內四阿哥啞著嗓子在怒喝,數名太醫嚇得連滾帶爬衝出屋內。
“年糕姑娘,四阿哥不知為何忽然動怒,您請讓四阿哥息怒,否則會影響病情。”
“有勞周太醫,四阿哥許是因為身上那些疹子難受,方才你們給他敷了藥膏,藥效起來了。”
年若薇攥緊枕頭,硬著頭皮入了屋內。
幔帳後,她看見四阿哥蜷縮在床榻角落,此時埋著頭輕喘,似乎很難受。
年若薇掀開幔帳,竟看見四阿哥正渾身輕顫。
原主得水痘的痛苦記憶,忽然湧入腦海中,原主當時疼的鬼哭狼嚎,甚至想用腦袋撞牆,而四阿哥竟能忍住刺骨的痛癢,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爺,奴婢伺候您多喝些湯藥可好?您身上這些疹子正在結痂,您多喝些湯藥,就能更快排出水痘之毒。”
可四阿哥並沒有回應她,年若薇等了許久,眼看四阿哥服藥的時辰已經過了,於是壯著膽子,走到床榻邊。
眼見四阿哥渾身顫抖的愈發劇烈,年若薇顧不得許多,隻能脫鞋上榻,端著藥盞,朝蜷縮在角落的四阿哥爬去。
“爺,太醫吩咐您必須按時服藥,否則會影響病情,奴婢鬥膽,現在必須伺候您喝藥。”
年若薇跪坐在四阿哥麵前,見他仍在埋頭顫抖,於是戰戰兢兢伸出一手,想要提醒他喝藥。
就在此時,原本還在埋頭發顫的四阿哥,倏然仰頭瞪著她,年若薇愣怔與他對視,但見四阿哥腦門上布滿冷汗,眼眶泛紅,眸中竟還蘊著點點淚光。
誰說他能忍的,瞧瞧,他都給疼哭了。
年若薇見四阿哥蒼白的唇上因隱忍劇痛,而留下的清晰牙印子,不知該如何安慰四阿哥,於是將手裡的藥盞遞到四阿哥麵前。
“爺,奴婢知道您此刻定難受至極,您且忍忍,服下這湯藥,燒一陣,就能好好睡一覺了。”
“是不是連你都瞧不起爺,既要當忠仆取悅爺,那就與爺一起痛吧!”
“啊??奴婢冤枉.....啊....哎呦....疼疼疼...四阿哥息怒....”
年若薇還沒來得及向四阿哥伸冤,倏然四阿哥麵露冷色,伸手將她的左手拽住,張嘴就在她的左臂上狠狠咬下一口。
劇烈疼痛席卷而來,年若薇疼的直掉淚,她甚至能清晰感覺到四阿哥的牙齒嵌進她的皮肉中,這個瘋子!
年若薇疼的在心底罵罵咧咧,最後實在難以忍受這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