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寨喜氣洋洋仿佛過節一般的熱鬨,天隨人願,大雨也漸漸停了下來,楚眠看著外麵放晴的天,水洗過的藍,豔陽高照,歎謂一聲,一切都好了起來。
楚醒從身後拉了拉楚眠的衣袍,“阿姐,為何阿娘已經很久沒傳信來了?”楚眠轉身笑笑,抱起楚醒,“因為我們阿娘不去夏國了,父親說,送信的兩位阿叔會將阿娘一行人帶回來,父親再另外派人找名醫給阿娘醫治。”
楚醒聞言將兩隻如藕般白嫩的手攀上楚眠的脖子,緊緊盤住,臉頰貼上楚眠的臉頰,“好!”
兩人滿腔的歡喜落空。
寨門外由遠及近傳來快馬飛馳的聲音,兩匹馬猛然衝撞開柵欄,徑直朝主寨樓飛奔而來,楚眠驀然聽見聲響,扭頭看去。
那兩人嘴裡不知再喊著什麼,楚眠正和楚醒笑著,嘈嘈切切的聲音傳來,她有些沒聽見。
“夫人,夫人!夫人沒了!”
“夫人沒了!我們回來的途中遇見大片的匪,夫人混亂中被人一刀捅入腹部,當場沒了!”
楚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看著眼前愈發靠近的兩位阿叔,有些沒聽懂他們口中所言所述,什麼叫沒了?
兩位阿叔停在樓前,一位下馬時被馬驥勾住腳背,急得單腿向前跳了好幾下,向前打了個趔趄,又堪堪回身,半伏著身子朝樓梯上跑去。
慌亂的腳步聲哢噠哢噠,如同爆著的鼓棒,狠狠砸向楚眠的心,她側過身,堪堪躲過兩位阿叔,擦肩而過揚起的風吹起她一側碎發,楚眠有些不敢扭頭,隻聽得兩位阿叔撲騰一聲膝蓋砸向地麵。
她艱難吞咽一口唾沫,抱著楚醒的手有些微微發顫。她恍若鎮定,將楚醒放於地麵,往後捋了幾把頭發,然後整理幾下楚醒的衣袍,“乖,去找丁叔。”
楚醒紅著眼眶打掉楚眠的手,隨即掙脫楚眠束縛,跑進屋內,稚嫩的聲音隨即從屋內傳來,“什麼叫沒了,我阿娘的死你們都要負責!”
楚醒的抽泣聲漸漸傳出,兩位阿叔臉色灰敗看著坐於前方的楚雙,他仰頭閉眼,不斷揉捏著佛珠的手背上青筋四起,一言不發,良久之後,他眼角滑落幾滴眼淚。
楚雙伸出拇指擦去淚滴,聽完兩位阿叔的描述,自知怨不得旁人,他伸出手,似是用儘全力朝外揮手,“出去吧,多派些人手去尋一下她的屍骨。”
“楚眠,帶著楚醒出去。”楚雙瞧見門外的一抹紅衣,身旁幼子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感到仿佛被抽走全身精氣,身子仿佛千斤重,長女未長成,幼子尚稚嫩。這個家,少了一個人,談何完整。
楚眠聞言進去將哭著的楚醒抱走了去,臨走前,順帶將父親的房門關上。落下的淚珠砸向地麵,清亮潤入竹樓,很快消散不見。
楚眠將阿弟放回屋內,輕點穴位,哭鬨聲便頓時停了下來,楚醒軟著身子睡了過去。楚眠聽著屋外哭成一團,隻覺得聒噪虛偽,幸得有一房門淺蔽上一層,她伸出手看向斑斑血跡的手掌,赫然分明的指甲印一同出現。
她想起那副偽善痛哭的嘴臉,硬生生扯著嘴角笑了笑,得償所願了還哭什麼?
全寨對夫人的死都表現出莫大哀痛,唯獨一人,楚眠,她未在眾人前落下一淚,冷著臉手腳利索處理著夫人的喪事,冷靜無謂到仿佛在完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