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勸說下,朱棣才冷靜下來,紮營於城外歇息一晚,再於明日一早辰時日頭高升的時候回府。
因著,他並不是隻身一人,還有著朱高煦的屍首。
殯葬一事多有講究,朱高煦本就為‘橫死’,身體殘疾、客死他鄉。
如今頭七已過卻還未下葬,為了保全身後之事,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萬萬不可出錯。
古人對喪事的看重,不僅僅是挖個坑埋了。
生是人生大事,成家結婚是人生大事,死亡亦是人生大事。
正所謂,走得體麵與安寧。
朱棣雖然急著讓兒子跟著他回家,卻不會連這等事情都不在乎。
“儀華,我們明日一早辰時,應道衍的安排,一起帶高煦回家。”
道衍辦事,不可謂不周全。
隨行上百人的喪服、喪儀用具他也一應帶了過來。
更是早就安排燕王府的仆從、自內到外開始準備,饒是在城外,這所謂沐浴、焚香、誦經、鳴鐘等前置過程他愣是一個都沒有落下。
周全,走一步看三步,是他的行事風格。
如今早已年過半百的他,哪怕隻是站在那裡,都會給人一種超脫於凡俗之外、掌控萬物於股掌之間的超然脫俗之態。
在細節方麵的拿捏,道衍也是十分的注重。
許是同類間的惺惺相惜之感在作祟,道衍在瞧見張知微的瞬間就升騰起了一股濃重的危機感。
此女……怕不是池中物啊!
貧僧若是繼續下去,這從龍之功的首功怕是要飛了。
這可不是什麼望氣觀想、佛祖顯靈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彆人看不明白、他道衍可太清楚了。
這大少夫人一步邁多遠、每步之間的間距,一定都是經過準確計算並練習數年的。
踩著漂亮的厚底高跟鞋子,走起路來四平八穩,沒有那弱柳扶風的病態之氣,反而隱隱有著一股虎虎生威